夜半,秦雪堯輾轉(zhuǎn)反側(cè),還是拉了下姜暄和的衣角,“姐姐,你睡了嗎?”
姜暄和一直在等這一刻到來,被她主動提起反而比自己強(qiáng)行開口要好得多,至少她準(zhǔn)備好了要接受這一切。
“嗯,沒睡,我們?nèi)ネ饷嬲f。”
秦雪堯就只穿著薄薄的單衣,姜暄和本來要開口,見狀又怕她著涼,嘆口氣回去拿了毛毯。
“披著,不論何時(shí)何地,都要顧好自己的身子。”這話說得活像一位姐姐,姜暄和摩挲著她的肩膀,滿臉憐愛。
秦雪堯囁嚅著道謝,低著頭突然問道:“姐姐,我爺爺是不是出事了?”
“嗯......他把你托付給我,我也答應(yīng)了。”
林間有些鳥鳴,聽著很是凄哀。
姜暄和等她問,畢竟自己也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口。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已經(jīng)足夠,說出口恐怕要面對更深刻的痛楚。
她不知道秦雪堯是否因此才支吾,但陪著她在夜深人靜時(shí)吐一吐心中的苦水也是好的。
“好,我爺爺看來是照顧不了我了,那以后就,就有勞姐姐了。”說到最后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姜暄和默然,把秦雪堯的腦袋輕輕地靠在自己肩膀上,手不斷輕拍她背,給她順氣。
她還是哭得壓抑,那些痛苦對她而言太難以接受了,可除了噩耗發(fā)生的當(dāng)日,后面她反而像是沒出過這事一樣,還跟大家有說有笑的。
姜暄和看過她一個(gè)人坐在柴堆旁邊發(fā)呆,臉上一片空白,悲喜像是從她的眼里飛走了一樣。
那時(shí)候她就知道秦雪堯并沒有完全走出來,所以今晚至少可以讓她痛痛快快哭出來。
次日快到中午,秦雪堯才醒來,她嗅到了香噴噴的味道,馬上爬起來:“姐姐,你怎么做了這么多好吃的!”
一桌子山珍野味,還有她沒吃過的果子涼拌菜。
她看見姜暄和沖自己笑,“快去洗把臉,來吃飯了。午后我們就啟程,你看看還有什么要收拾的。若是還有事情沒做完也可晚些再走。”
總之就是一切以秦雪堯?yàn)橄龋@事姜暄和是問過拓跋扈的,他并無異議,還說自己體內(nèi)的心噬穩(wěn)定后身子就大好了,就算一年半載不回去也無妨。
姜暄和當(dāng)然不會把這種話當(dāng)真,但拓跋扈這份心意她替秦雪堯記下了。
隨后是豐盛的午飯,姜暄和沒想到拓跋圭也要上桌吃飯,她身邊就坐著秦雪堯,差點(diǎn)沒能維持住如常的臉色。
一頓飯姜暄和自己沒怎么吃,盡顧著給秦雪堯夾菜了,也不是所有的菜都是自己下廚,還有些是起了大早去更遠(yuǎn)的村子里請了廚子。
她一想到自己被哭濕了半邊肩膀,就忍不住要給秦雪堯最好的,說不定能讓她從別處得到補(bǔ)償,心里也會好受些呢。
秦雪堯看得出她的心意,更看得見自己面前堆滿菜的碗。
“姐姐你也吃,待會還要趕路呢。”她笑得真心,比前幾日好多了。
姜暄和面前也有拓跋扈給她夾的菜,她也是吃不完。
一旁不做聲的拓跋圭把這些都看在眼里,對這位姜小姐的身份,他已經(jīng)有些猜測。
此前他問過拓跋扈,但對方只是警告他不要繼續(xù)查,說姜暄和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