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匣子可要奴婢收起來?”
去往溪山城的馬車上,錦心看宋令儀將一木匣抱了許久都沒松手,以為她將這事忘了,便出聲提醒。
宋令儀聞言低頭,看著手中的紅木雕花匣子。
這是上車前周懷瑾給她的,里面是杜凌風準備給回音閣,結果卻落到周懷瑾手里的二十萬兩銀子。
周懷瑾說bangjia一事中她的損失最大,這錢理應由她拿著。
她沒打算要這筆錢,但大約是最近養傷睡太多腦子糊涂了,開口就是:“誰騙來的錢自然歸誰。”
周懷瑾沒壓住笑意,彎著嘴角道:“我看你最近花銷頗多,特意為你騙來的。”
幾番推辭,錢匣子還是留在她的手里。
宋令儀抱著錢匣子有些頭疼。
原本計劃的一百萬兩還沒有給安王,如今卻從安王手里接過二十萬兩。
她想不明白,分明是她要追隨安王,怎么如今卻成了安王給她摟錢?
她嘆口氣,將錢匣子遞給錦心:“里面是二十萬兩銀票,你將這筆錢單獨放著,后頭可能有別的用處。”
她安慰自己,不管誰賺錢,反正她現在已經上了安王的船,不愁以后沒有花錢的時候......
因著隨行人員眾多,從長平城到溪山這一路,宋令儀再沒跟周懷瑾說話。
一路奔波三天,終于到了溪山城。
傍晚,大部隊在城外跟孟耀碰面。
孟耀見面就邀功:“王爺,屬下將長平城的消息瞞得死死的,王何劉三家都不知情!那三家人有人盯著,目前沒發現任何異常,幾處城門也都留人守著,只等信號彈出去,會即刻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離開......王爺,王爺?”
孟耀正說說著話,發現周懷瑾的視線飄走了,便跟著看過去,就見宋令儀裹著一件火紅狐裘走過來。
他趕緊轉身行禮:“德寧公主金安。”
宋令儀抬手:“孟將軍免禮,城里情況如何?”
孟耀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末將正想跟王爺商量,看是今天摸黑動手,還是在城外駐扎一天,等明天再說。”
宋令儀轉頭看向周懷瑾,見他的視線還在自己身上,于是低頭看了看,結果并沒發現什么不對勁。
她問:“王爺,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沒有不妥。”
周懷瑾背在身后的左手反復握緊又松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最終,他抓住了心底的不甘,開口道:“狐裘不錯。”
宋令儀笑著拂過順滑細膩的大氅:“王爺這是在夸自己的眼光?”
“還沒當面謝過王爺送我的生辰禮,希望這時候道謝不算晚。”
這話落音,周懷瑾的心跳空了一拍。
竟真的是他送的皮毛制成的大氅!
孟耀中秋去公主府送節禮,幾乎將他的心思點明,宋令儀就算沒辦法確信,至少也猜出幾分。
那晚的bangjia之后,宋令儀的避嫌更是明顯。
他私以為,宋令儀已經知道他的想法。
可宋令儀卻在這時候穿上了他送的料子,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畢竟宋家巨富,宋令儀不至于沒有大氅御寒。
那是不是說明......
他眼角微動,目光中滿是矛盾,想要靠近,卻又踟躇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