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要到公司一樓簽個快遞,可轉眼穆棉已經跑出卓盛。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淋在身上涼颼颼的,穆棉冷得抱緊自己,迎著越來越大的雨勢不顧一切往前走。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淚,模糊了她的視線,連同雨幕中的這座城市也越發模糊。穆棉突然覺得這座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城市都變得陌生起來,原本就是鋼筋水泥塑造的世界,她卻那么天真的一直默默期待著可以給她帶來溫暖的撫慰。耳畔,傅硯池方才那些冷若冰霜的言語仍在不斷盤旋,穆棉終究是沒有辦法再迎著狂風暴雨向前,她停下腳步,雙手捂著淚雨交織的臉龐慢慢在路邊蹲了下來。直到經過的一輛黑色邁巴赫戛然停下,車子里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眼認出了蹲在雨中哭泣的身影。沒有任何猶豫,男人烙著傷疤的那只手臂果斷推開車門,撐著一把黑色大傘走向了穆棉……卓盛集團,傅硯池坐在辦公室沙發里抽著煙。縹緲煙霧籠罩著他神情陰郁的臉,幽暗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面前茶幾上那張陳舊的報紙。“傅總!”許衛行色匆匆的走進辦公室,看到自家主子臉色很不好,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匯報出剛查證的一些事:“按照您的吩咐,我剛剛去找醫院檔案部的負責人幫忙查了一下,確認您的確在二十六年前于一場baozha事故中,因頭部受傷導致失憶,您父親傅博翰就是在那場baozha中當場身亡的。”“當時飯店里還有其他傷亡,事發后那些傷亡人員家屬也都鬧到警察局去想要追究事件起因,唯獨您母親主動簽字,放棄追究事故責任。”“之后那些家屬也鬧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后案子被一位姓穆的律師給壓下去了,而那位穆律師極其妻子在二十三年前意外去世,只留下他們當時四歲的一個女兒……”聽著許衛帶來的這番調查結果,坐在沙發里的傅硯池依舊是面色陰沉的吞云吐霧,并沒有表現出任何訝異。畢竟夏明海在告訴他這些的時候也都是有理有據的,不過是他內心還抱有一絲僥幸,寧愿相信夏明海是編造的故事。可是現在,他就算想騙自己也無能為力了。“傅總,還有一件事……”許衛猶豫著,雖然也知道這時候不該再在主人心頭火上澆油,但剛得到的消息他不敢不報,便只能小心翼翼說出來:“剛得到消息,林陌塵回來了!而且他在回來之前,已經讓人買下了瑰麗廣場的那棟寫字樓,就在今天上午,那棟寫字樓上方已經掛上了林氏集團的牌子!”直到聽見那個名字,方才陰郁沉默的傅硯池臉上這才有了明顯的波動。他擰緊了劍眉,捏起了拳頭,沉郁的眸中頃刻間寒意四起。他早想過姓林的應該很快會回來,只是沒想到,偏偏在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傅硯池將沒抽完的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于是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許衛看到他氣勢洶洶的樣子,連忙也擔心跟了上去,結果看到傅硯池直接闖入了穆棉的辦公室,但辦公室里早已沒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