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的秋雨打在沖鋒衣上發出細密的聲響,顧沉舟蹲在盜洞邊緣,指尖撫過青磚縫隙滲出的朱砂。
防水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墓道壁畫上斑駁的玄鳥紋——和他祖父那本筆記里夾著的拓片一模一樣。
"甬道五步設懸魂梯,七步藏連環弩。
"陳默突然開口,這位退役特種兵正用軍刺測量磚縫寬度,"但這里..."他頓了頓,"有十六道新近的撬痕。
"林瑯把熱成像儀轉向西北角:"體溫反應,三十七度二,十分鐘前留下的。
"她旗袍下的勃朗寧微微反光。
這位蘇富比最年輕的鑒定專家,此刻正盯著壁畫上鎏金的北斗七星出神。
我的太陽穴突突首跳。
三天前那件匿名寄來的青銅觚還在工作室里泛著幽光,器底暗格的血書正逐漸顯影——是祖父的筆跡,寫著"天機現,九曜亂"。
背包里的羅盤突然瘋狂轉動,青銅指針首指壁畫中玄鳥銜著的玉玦。
"這不是西漢墓。
"我摸出祖父留下的螭龍紋銅尺,"看磚縫的魚尾榫,分明是秦宮手法。
但壁畫內容..."光束掃過玄鳥羽翼下的饕餮紋,那些本該猙獰的獸面卻透著詭異的慈悲。
"小心!
"陳默突然把我撲倒。
三支青銅弩箭擦著發梢釘入巖壁,箭尾雕著細如發絲的云雷紋。
林瑯的驚呼卡在喉嚨里,整個墓道開始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壁畫上的星圖正在重組。
我摸到腰間祖父傳下的錯金書刀,刀柄上的二十八宿突然泛起藍光。
當紫微垣的位置對準壁畫中搖光星時,一道暗門在眾人腳下轟然開啟。
腐濁的空氣中,數不清的青銅編鐘無風自鳴,奏的竟是《詩經·商頌》的曲調。
暗室中央的柏木棺槨上,密密麻麻纏著浸過水銀的絲線。
陳默的軍刺剛碰到棺蓋,那些絲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