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驕走之前和梁空大致說了一下班級的學生情況，聽到秦傲是個藝術生，梁空倒也沒對他的成績抱有太大希望。
然而等高二八月底的開學考成績下來后，梁空剛登入教師賬號點進本班學生的排行，果不其然在最后一行找到了秦傲的名字……不過后者只是在他們班排名低，放到整個年級去勉勉強強也撐得過去——畢竟他到時候是要走藝術的。
再仔細一看，梁空發現秦傲這孩子還挺偏科的。
他語文和政史地四門學得很好，哪怕是個藝考生，他的分數在班上都擠進了前十，數學……馬馬虎虎能看得過去，不過這個英語……
梁空緩緩地皺緊了眉頭。
……他這是考試考睡著了嗎梁空無奈地想。
每次月考成績一下來，都會有學生灰溜溜地跑去辦公室和老師談心分析試卷和近期學習情況。一早上四節下課梁空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剛跟這個學生講完題目，下一個學生都帶著成績單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第五節課是（8）班的英語課，梁空指尖夾著薄薄的、未講完的試卷，上課前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上午已經有很多學生主動來找我了，希望各位都可以來辦公室和老師分析一下。
講解試卷時，梁空多留了幾個心眼在秦傲身上。
他發現這小孩上課聽講聽得三心二意，一會兒偏頭偷偷摸摸望兩眼窗外，一會兒又用紅筆記筆記，過了會兒又換了支不同顏色的筆在試卷上畫著什么——梁空心想：可能又是在畫薩摩耶吧。
見對方著實不認真，梁空喊了聲秦傲，讓他把剛才講的長難句翻譯一下。
聽到梁空忽然喊了自己，秦傲連忙站了起來，不錯眼珠地掃著D篇閱讀，盯著梁老師要自己翻譯的句子。他艱難地看完了三行不帶任何標點符號的長句，看完一陣頭昏眼花，沉默二十秒，自暴自棄道：老師，我不會。
梁空：……
你連裝都不裝一下的嗎！
你知道我在講哪一句嗎梁空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把句子讀一遍。
秦傲依照他的要求念了。
發音還行。梁空走了個神。
找一下謂語。梁空看了秦傲一眼。
……老師，好多我不認識的單詞。秦傲心虛地瞟了他一眼，尷尬地笑了下——對于陌生的英文單詞，他只會照葫蘆畫瓢地念，可是他不知道中文意思。
梁空一噎，語塞片刻，最后只能輕輕地搖搖頭：算了，你坐下吧。這兩天記得帶上答題卡來找我。
……好。秦傲欲哭無淚。
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試卷空白處上的小動物上，秦傲如芒刺背，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頭疼地打量著自己因為手癢而畫的許許多多的小圖形，頭都快禿了。
剛想伸出手去向前桌的女同學借修正帶，轉念一想便放棄了，秦傲決定放學自己去買一個——畢竟他畫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用別人修正帶涂一兩個還成，二三十個……別說是別人，連他自己都會介意的。
秦傲在心里祈禱著下午梁空看到自己這份傷痕累累的試卷，可千萬別把他的皮給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