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起，吞沒了康有為力主廢除捐納制度的奏章。
榮祿從屏風后轉出，蟒紋補服上的江崖海水紋在燭光里翻涌："老佛爺圣明，奴才聽說皇上近日頻繁召見張蔭桓，連珍主兒都派人往翰林院送過食盒。
""食盒？
"慈禧的護甲叩響翡翠念珠，"怕是裝著某些人的項上人頭罷？
"她忽然盯著跳動的燭芯，"聽說袁慰亭在小站練的新軍，用的都是德國槍炮？
""奴才這就去安排天津閱兵。
"榮祿的頂戴微微顫動，"屆時請皇上親臨觀禮，正好讓各國公使瞧瞧咱們大清的軍威。
"御花園澄瑞亭珍妃的翠玉耳墜掃過奏章抄本，宣紙上"設制度局總攬新政"的字跡尚帶墨香。
忽然假山后傳來靴底碾碎枯枝的聲響，她慌忙將文書塞進石凳下的暗格。
"珍主兒好雅興。
"榮祿的身影從太湖石后轉出，馬蹄袖上的金線在夕陽下泛著冷光，"這澄瑞亭視野開闊，倒是賞月的好去處。
""榮中堂說笑了。
"珍妃撫了撫鬢邊點翠，"本宮不過是來喂池中錦鯉。
"她指尖輕彈，魚食灑向水面，攪碎一池鎏金晚霞。
榮祿忽然逼近半步，官靴踩住她裙裾的纏枝蓮紋："聽說皇上要在太和門懸掛西洋鐘？
老佛爺最不喜這些奇技淫巧。
"他俯身拾起飄落的抄本殘頁，"就像這紙上的維新條目，看著光鮮，遇水即化。
"珍妃袖中的手猛然攥緊，指甲陷進掌心。
當暮鼓聲穿透宮墻，她看著榮祿遠去的背影，發現抄本殘頁上"廢除旗人特權"的字跡正在暮色中漸漸模糊。
養心殿西暖閣我看著袁世凱的練兵折子，新軍操典里"德式隊列"的字樣刺得眼睛生疼。
珍妃悄然走近，帶來滿袖白梅冷香："文廷式查到頤和園往天津衛發了六百里加急。
""看來朕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