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火龍照夜**廣渠門的城磚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我撫過磚縫間凝結的冰霜，前世講解時觸摸過的歷史痕跡此刻正硌著掌心。
三百步外的護城河己結薄冰，河面倒映著點點火光——那是正白旗前鋒營在焚燒京郊村落。
"千戶大人，火龍出水備好了。
"親兵趙鐵牛壓低聲音。
這個山西礦工出身的漢子滿臉煤灰，粗糲的手掌正摩挲著竹制發射架。
十二具形似龍舟的火箭發射器藏在女墻陰影里，每具裝有二十支綁著火藥筒的箭矢。
我望著遠處騰起的黑煙，記憶中《火攻摯要》的插圖與眼前實物漸漸重合。
三天前讓軍器監趕制這明代"喀秋莎"時，老匠人哆嗦著說這是洪武年間就失傳的秘器。
其實不過是把"一窩蜂"火箭改良成集束發射，但在這個時代己是降維打擊。
"陸卿，"崇禎突然從馬道轉角現身，玄色大氅下露出明黃常服，"你確定阿巴泰會來？
"年輕皇帝的眼窩深陷，自德勝門歸來后，他己在西暖閣盯著沙盤三日未眠。
話音未落，東南方突然傳來悶雷聲。
我按住腰間燧發shouqiang——這是今晨剛讓兵仗局趕制的試驗品——卻見天際烏云密布，真正的雷聲里混進了馬蹄震顫。
"陛下請回鑾！
"我示意鐵牛點燃火繩。
皇帝卻攥住我的腕甲："朕要親眼看著。
"他指甲掐進我腕上皮肉，繡著金龍的袖口在寒風里獵獵作響。
第一支火箭尖嘯著竄出時，夜空被照得亮如白晝。
拖著尾焰的箭雨越過護城河，正撞上潛行的鑲白旗死士。
火藥助推的箭矢貫穿三重棉甲，爆燃的硫磺將人體化作火炬，焦糊味順風飄上城頭。
"好！
"李國楨的佩刀重重砸在箭垛上。
這位京營提督絡腮胡上結滿冰碴，"有此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