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雷鳴武庫**火藥庫的銅鎖在晨光中泛著青芒，我摩挲著鎖孔里凝固的蠟油。
昨夜那奸細被錦衣衛拷打至死前，用最后氣力咬碎了后槽牙里的毒囊——這種死士作風，絕不是普通貪腐案能豢養的。
"陸大人小心！
"隨行的湯若望突然拽著我后退。
這個金發碧眼的耶穌會士漢語帶著嶺南腔，黑色教袍下露出黃銅星盤："硫磺氣太重，怕是配比..."話音未落，庫門縫隙突然竄出藍火。
我撲倒湯若望的瞬間，整座庫房像被巨獸撕開，氣浪掀飛了三十步外的水龍車。
碎裂的橡木桶在空中燃燒，漫天飄落的不是雪，而是摻了沙子的火藥灰。
"咳咳..."崇禎的咳嗽聲從濃煙后傳來。
皇帝竟親臨武庫，此刻明黃常服濺滿黑灰，手中還攥著半截導火索——顯然是有人算準了我們來查案的時間。
王承恩尖叫著撲滅皇帝袍角的火星，我卻在滿地焦土中扒出個銅匣。
匣內賬本只余殘頁，但"周"字印鑒在血污中清晰可見。
這是工部右侍郎周延儒的私章，史書記載此人兩年后將成為內閣首輔。
"陛下請看。
"我將殘頁對著日光，隱約顯出"廣渠門火藥減配三成"的字樣。
崇禎的指尖劃過墨跡，突然冷笑："好個周玉繩（周延儒字），連朕的命都敢算進火耗！
"湯若望突然跪地捧起把焦土："大人，這火藥摻了七成木炭粉！
"他脖頸上的銀十字架沾滿煤灰，"按《火攻要術》記載，硝七硫二炭...""湯神父說得對。
"我截住話頭，從廢墟里撿起塊未燃盡的藥餅，"但這是有人刻意為之——你們聞。
"崇禎接過藥餅時，一縷異香鉆入鼻腔。
王承恩突然臉色煞白："這...這是內官監特供的龍涎香！
“雪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京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