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突然傳來碗碟碎裂聲，夾雜著官靴踏地的悶響。
沈知微疾步至窗前，見三皇子蕭景明的紫檀馬車正停在酒樓下，波斯錦簾掀起一角，露出半張陰柔面孔。
“他們來得比預計早了半炷香。”
灰衣人將虎符塞入她掌心，銅符邊緣尚帶余溫，“從后廚暗道走，灶臺下第三塊磚是機關。”
他話音未落，樓梯己傳來金鐵相擊之聲。
沈知微反手扣住他手腕：“你究竟是誰？”
儺面下的獨眼泛起血色：“永定三年冬，雁門關外三十里......”他忽然悶哼一聲，七竅涌出黑血，栽倒時扯落案上香爐。
爐灰潑灑間，沈知微瞥見他后頸的刺青——北斗七星缺了天樞位，正是父親親衛營的標記。
灶臺下的暗道彌漫著陳年米香，沈知微貼著濕滑石壁疾行。
懷中的虎符突然發燙，前方拐角處傳來細微機括聲——是連弩上弦的動靜。
她急退半步，三支淬毒鐵箭擦著鬢發釘入石壁，箭尾雕著端貴妃宮中的鳳尾紋。
“沈姑娘好身手。”
男人的聲音自暗處傳來，飛魚服與陰影融為一體，唯有腰間彎刀泛著血光。
看其間花紋，此人身份當是指揮副使裴昭麾下的小旗。
他指尖把玩著枚玉扣，正是方才灰衣人儺面上的飾物：“不知謝大人可曾教過你，如何在方寸之地破追魂弩？”
沈知微屏息后退，靴跟觸到塊松動石板。
她想起父親教的漠北十六部暗語，左腳尖在地上劃出個彎月紋：“大人可聽過，狼群捕獵時最忌分神？”
話音未落，暗道上空突然墜下酒壇。
小旗揮刀劈砍的剎那，沈知微旋身撞開側壁暗門——這是醉仙樓運冰的密道，寒氣裹著陳年酒香撲面而來。
千年玄冰砌成的窖室內，上百壇女兒紅封著朱砂符咒。
沈知微的指尖撫過冰壁，觸到凹凸的刻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