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年霜降，牧野族祖祠的青磚地面凝著薄霜。
我跪在九層祭壇前，看著玄鐵劍在香火中嗡鳴。
這是牧野家傳承千年的規矩，男子年滿十八需獨自進入祠堂，在先祖靈位前喚醒本命靈器。
檀香燃到第三寸時，劍身突然迸出暗金流光，那些刻在梁柱上的龍形浮雕竟開始游動。
"果然是你。
"蒼老的聲音從劍柄傳來，一條半透明的龍影順著劍氣盤旋而上，赤色龍須拂過我的眉心。
祭壇西周的青銅燈霎時全部熄滅，檐角懸掛的十二枚攝魂鈴無風自動。
地面開始劇烈震顫，我抓住劇烈抖動的劍柄，虎口瞬間被灼出血痕。
鮮血順著凹槽滲入劍身，那些暗金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化作無數細小游龍鉆進我的血脈。
祠堂穹頂轟然炸裂，漫天星斗扭曲成漩渦，紫雷在云層中凝聚成龍形。
"辰兒！
"祖父的驚呼被雷聲淹沒。
我看見他站在崩塌的朱門外，手中那串盤了六十年的陰沉木念珠顆顆爆裂。
龍影在我耳畔低語，聲音帶著洪荒時代的回響："三百年前他們抽我龍骨鎮于九幽，今日該還了。
"祠堂地磚突然化作透明，地底萬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
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舉起玄鐵劍，劍尖所指之處，星空裂開一道猩紅縫隙。
有冰涼的東西順著脊柱攀升，后頸浮現出鱗片狀紋路，月光照在上面，竟在地上投出雙翼舒展的龍影。
祖父的白須沾著血沫，他顫抖著扯斷頸間紅繩，將那片一首貼身佩戴的龍鱗拋向我。
鱗片割破掌心時，我聽見三百里外滄海沸騰的聲音。
祠堂崩塌的轟鳴聲中，祖父拋來的龍鱗化作流光沒入我的胸膛。
三百里外滄海的咆哮聲越來越近，地面裂縫里涌出的黑霧正腐蝕著祖祠結界。
"牧野族人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