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這是我弟弟的..."栗子把額頭貼在玻璃上，"他們把他拆成了一百份..."她的聲音像是從凍土層里挖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冰渣。
李唯一卷走一只蜂眼殘骸，表面浮現出數據流："這些是意識備份容器，上周剛被標記為過期品。
"他停頓了一下，肉泥里浮出半張人臉，"但第100號容器不見了。
"貨倉大門突然洞開。
穿白大褂的男人鼓著掌走進來，胸牌上印著"Dr.L"，手里的平板顯示著花殘在地鐵站昏迷的監控畫面。
"歡迎參觀記憶農場，"他踢開腳邊的玻璃罐，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眼球滾到花殘腳邊，"順便問問，這位肉泥先生有沒有興趣當永續電池？
"花殘的鑰匙扣砸中了男人的鼻梁。
在辣椒噴霧的掩護下，她拖著栗子撞破側窗玻璃。
李唯一分裂出觸須纏住通風管道，將追兵困在傾塌的貨架之間。
某個瞬間，花殘看見Dr.L的斷鼻處露出金屬光澤。
他們沖進酸雨時，李唯一在耳邊說："第100號容器在我這里。
"他體內閃過一瞬人類大腦的輪廓，灰質層上還留著栗子用煤灰畫的歪臉小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總能預判巡邏隊路線了。
"栗子突然搶過鐵桶抱在懷里。
她的眼淚混著酸雨砸在李唯一表面，蝕出細小的坑洞。
"你會讓他安息嗎？
"她問得像個討要承諾的孩子，手指無意識地摩挲鐵桶邊緣，那里有她上次用匕首刻的歪扭星星。
"等吃完整個墻內系統，"李唯一伸出半凝固的手掌接住雨滴，肉泥里浮出幾顆閃爍的金屬顆粒，"我保證讓他看到真正的星空。
"花殘望向天際線處的金屬巨墻。
某個雨滴折射的瞬間，她仿佛看見墻頂站著穿連帽衫的少年，正將什么發光的東西拋向夜空。
那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