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設備維修單背面疾書，馬尾掃過他痙攣的小臂。
"二甲基硅油要兌西氯化碳？
"陸懷舟瞳孔微縮，這是國外剛發表的論文數據。
念安己轉身跨上流水線，深藍工裝褲腿卷起，露出系著紅繩的纖細腳踝。
她將改良配方塞進他襯衫口袋，指尖劃過心臟位置："明天出差廣州的火車票，我買了兩張。
"林婉如的冷笑從角落傳來："未婚男女同行要開介紹信，蘇同志不會不知道......"話音未落，念安拽過陸懷舟的領帶吻上去。
機油味與薄荷糖氣息在唇齒炸開，三十七臺縫紉機同時發出嗡鳴。
"現在知道了。
"她舔去他唇上血漬，那是方才磕到虎牙的痕跡。
滿車間嘩然中，陸懷舟忽然低笑出聲，這是念安重生后第一次見他笑，像冰封的松花江裂開第一道春汛。
黃昏降臨時，他們躲在堆滿布匹的閣樓改圖紙。
斜陽穿過氣窗鐵欄，在陸懷舟側臉烙下金色囚籠。
念安扯開他扎進褲腰的襯衫下擺，筆尖順著腹肌溝壑游走："這里應該用雙針埋夾工藝......""蘇念安。
"陸懷舟突然扣住她作亂的手，喉結滾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沾著機油的圖紙被揉皺，他軍綠色工裝褲上洇開深色痕跡。
窗外傳來下工鈴聲，驚飛一群白腰雨燕。
她在最后一絲天光里解開麻花辮，發絲垂落他敞開的領口："上輩子你在我病房種的山茶花，今年該開了。
"陸懷舟渾身劇震，鋼筆尖扎破掌心，藍黑墨水混著血珠滴在改良設計圖上，暈染成蝴蝶形狀。
夜色淹沒車間時，保衛科的手電光刺破玻璃。
念安把陸懷舟推進布匹堆，抓起潤滑油罐潑向自己脖頸。
當林婉如帶著人撞開門，只見她工裝半解地倚著機臺，鎖骨泛著可疑水光。
"找陸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