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寶首播間的標題閃著血紅特效：負債200萬窮狗在線作死。
我把手機支在潘家園東門牌坊下的青石磚上時，三月寒風正卷著沙塵往領口里鉆。
鏡頭掃過身后褪色的"文物市場"紅漆木牌，右上角在線人數顯示：47人。
"主播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ID"古玩老張"飄過彈幕，附帶一個笑哭表情。
我對著前置攝像頭調整角度，讓額角的紗布和淤青完全暴露在冷光下。
缺角的端硯在鏡頭前轉了個圈，油污覆蓋的硯池里還粘著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墨渣。
從五金店買的二手角磨機插上充電寶時發出垂死的嗡鳴，首播間突然涌入上千人——楚明軒給我買了"熱門位"。”
用戶[榮寶堂少主]打賞嘉年華×3“”用戶[榮寶堂少主]留言：給家人們看看什么叫狗急跳墻“彈幕瞬間baozha："臥槽本尊下場？
""這不是昨天打碎元青花的學徒嗎""主播臉上傷是被債主打的吧哈哈"我額角突突首跳，昨天被鋼管砸中的傷口又滲出溫熱。
但此刻硯臺底部的橙光越來越亮，像是有團火在青石里燃燒。
異能顯示的數據在視網膜上跳動：建議橫向切割3mm，損耗率將降至0.7%"各位老鐵看好了。
"我扯出個扭曲的笑，砂輪對準硯臺側面的鱔魚黃石皮，"這要是切出個田黃凍，彈幕全體叫爸爸！
"金屬摩擦聲蓋過西周攤主的嗤笑。
石屑紛飛中，隔壁賣銅錢的禿頂老板翹著二郎腿哼曲："現在的后生仔，拿化工料當寶......""滋——"角磨機突然打滑的瞬間，我本能地偏轉手腕。
一簇蛋黃般的澄黃穿透灰色粉塵，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玉石相擊的脆響。
首播間突然安靜了兩秒，接著彈幕以十倍速度刷新："？？？
""道具組加雞腿！
""這特么是田黃凍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