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過來。
我抬頭看見個穿鉛衣的高挑身影,口罩上方眉眼凌厲得像手術刀,胸牌隨著心肺復蘇動作晃蕩:急診科副主任蘇明月。
"說誰實習生呢?
"我蹲著撿銀針,"大姐您這按壓位置偏了兩公分,再按下去肋骨斷茬要戳肺了。
"心電監護儀的首線刺得人眼疼。
門外突然沖進來個穿太極服的大爺,懷里抱著個紫砂壺:"救救我爸!
他剛還在公園教我攬雀尾......""家屬出去!
"蘇明月額角沁出汗珠,鉛衣在無影燈下泛著冷光。
她身后的小護士突然輕呼:"蘇主任!
病人手指動了!
"我鬼使神差說了句:"厥陰癥候群,試試內關配膻中。
""這是西醫急診室!
"蘇明月扯下汗濕的口罩,露出張素白清冷的臉。
她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目光掃過我胸前——煎餅油漬在白大褂上畫了幅抽象派《最后的晚餐》。
病人家屬突然抓住我胳膊:"大夫!
您能救是不是?
我給您磕頭了!
""別!
折壽!
"我閃身躲過大爺的猛虎落地式,"得用雷火灸,但你們這兒......""準備針灸針!
"蘇明月突然開口。
小護士呆住:"可中醫科今天......""去器械科拿!
"她抓起除顫儀充電,"你最好真有本事。
"當我在大爺胸口落下第七針時,監護儀突然跳了下。
蘇明月湊近觀察,消毒水混著橙花香水味撲面而來,發絲掃過我手背癢得像螞蟻搬家。
"竇性心律!
"護士的驚呼帶著哭腔。
我捻著針尾嘚瑟:"《針灸大成》有云......""閉嘴。
"蘇明月盯著監護儀,"心率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