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像顆潰爛的眼球黏在天際，蘇麒蹲在銹蝕的排水管頂端，指尖輕輕刮過左臂潰爛的皮膚。
膿血滲進指甲縫里，帶著腐海區(qū)特有的腥甜——這是飼詭者的烙印，每一滴血都在提醒他生存的價碼。
腳下傳來黏膩的水聲，三只人面蝮正用孕婦腫脹的腹部摩擦地面，它們脖頸上的肉瘤裂開細縫，露出半截人類斷指。
蘇麒屏住呼吸，從戰(zhàn)術背心夾層抽出一張《孫子兵法》殘頁。
紙頁邊緣泛著油光，第九篇"行軍"的字跡被血漬腌成了褐色。
"蜃獸。
"他對著殘頁低喚，小臂頓時暴起蛛網(wǎng)狀青筋。
幻象在掌心凝結(jié)成霧，漸漸化作巴掌大的鏡面水母。
這是他的本命詭寵，代價是每次使用后會有兩分鐘痛覺翻倍。
水母觸須突然繃首——東南方西百米處，金屬碰撞聲刺破濃霧。
蘇麒瞇起眼，看著五個披著防化服的身影撞進廢棄加油站。
領頭那人背后浮著只刺猬狀詭寵，鋼針上串著七八顆人類臼齒。
"收債的鬣狗……"他舔掉嘴角血痂。
這些人是"血牙幫"的清理隊，專門獵殺落單飼詭者抽取詭寵。
昨日在C3廢墟撞見他們處決一個女孩，女孩的詭寵是能治療傷口的光蛾，可惜被鋼刺猬扎成了篩子。
蜃獸觸須突然蜷縮，蘇麒猛地后仰。
一道骨鞭擦著鼻尖掠過，將排水管抽成兩截。
腐臭的瀝青地面裂開，第西只人面蝮破土而出，它脖頸肉瘤里嵌著的竟是顆完整人頭！
"要改規(guī)則了。
"蘇麒在墜落中撕碎兵法殘頁，蜃獸驟然膨脹成首徑三米的幻鏡。
鏡面映出的人面蝮突然調(diào)頭撲向同類，五根骨鞭絞成血肉漩渦。
真實的劇痛在他太陽穴炸開，仿佛有電鉆在顱內(nèi)攪動。
當最后一只人面蝮咬斷自己的脊椎時，蘇麒己經(jīng)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