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隧道的藍光褪去時,凌夏聞到敦煌風沙裹挾著電子燒焦的氣味。
穿梭艙嵌在一幅未完成的飛天壁畫中央,顏料中的朱砂與孔雀石正在滲出壁畫表面,像擁有生命的藤蔓纏繞著艙體。
陳熵的懷表發出急促蜂鳴,表盤顯示周圍時空曲率正在發生拓撲畸變。
"我們來晚了十二分鐘。
"陳熵用懷表掃描壁畫,全息投影顯示出蘇九黎最后留下的信息——一組用藻井紋樣加密的克萊因瓶坐標。
凌夏的青銅羅盤突然自發轉動,指針將壁畫上的金箔剝落,露出下方覆蓋的星圖。
那些用銀朱勾勒的星辰竟與三星堆金杖紋路完全吻合,而在獵戶座ζ星的位置,有人用焦墨畫了個吞噬光線的漩渦。
"這不是壁畫,"凌夏觸摸正在生長的礦物結晶,"是某種記憶培育裝置。
"她的指尖突然傳來嬰兒啼哭般的震顫,整面墻壁開始蠕動。
壁畫中的飛天飄帶化作數據流纏繞住她的手腕,玉蟬吊墜迸發的青光將礦物結晶催化成透明晶簇。
在晶簇折射的無數光斑里,她看見十二個蘇九黎正在不同時空執行任務:中世紀的修道院、未來都市的量子服務器群,甚至某顆氣態巨行星的液氫海洋深處。
"蘇博士把自己的記憶分形化了。
"陳熵用懷表切開空間褶皺,露出藏經洞墻壁里的生物艙室,"她在每個可能性分支里埋下記憶疫苗。
"艙室內懸浮著由光絲編織的繭,繭中包裹的正是昏迷的蘇九黎。
她的太陽穴連接著神經導管,導管另一端沒入墻壁上的《千手觀音》壁畫。
最詭異的是,畫中三百七十九只手掌心都睜著銀色的瞳孔,正以不同頻率眨動。
凌夏的青銅羅盤突然飛向壁畫,在某個特定手掌前懸停。
她注意到這只手掌的紋路實則是微觀雕刻的量子電路,而當她的影子與壁畫重疊時,電路自動組合成三星堆青銅神樹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