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禹實在著急,心一點兒也沉不下來,恨不得把家里所有柴火都填進去,一次省事兒才好呢。傅卿見他不開竅,忍不住提醒他,“角落那邊有些碎的,你先把那些扔進去燒掉。”角落那一處堆的都是些木柴,落到低下的自然全是些碎屑。但這些都是拿了引火用的,用來燒火能起多少火星子?他心里帶著氣,一股腦的抓起那些東西就往灶膛里塞。突然他渾身像是驚了一下,快速手邊的火鉗將一個東西從火力扒拉出來。那是一小節竹子,約莫一個手指粗細,經過火燒之后已經有些變形了。少禹愣了一會兒后才突然明白傅卿叫他進來燒柴火的用意。“娘!”傅卿豎起手指放在唇上,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笑了笑。少禹也跟著笑,用火鉗夾著那截變形的竹子便要去找周應淮。“爹,我有法子了!”周應淮看過后點了頭,“嗯,不錯。”這是少禹這幾天來得過的最好,最直面的夸獎。“山里應該還有這樣的竹子,我現在就上山去找。”他抓起桌上的短刀,背了背簍就出了門。周應淮來到廚房門口,雙手環抱胸前,懶懶靠在門口。“怎么不讓他自己想?”“你不是說申時為止碼?眼看就到時間了,他都急成什么樣了,眼里就只有那半個竹筒,哪兒還能想到別的東西。”周應淮不贊同。“這本來就是考驗他的變通能力,不能光以眼前的東西來限制自己。如果他能靜下心來就一定能明白眼前的竹筒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真正好用的還得是哪些小的竹節而已。”“他想的那些法子都是可行的,但他想的太不周全,明擺著就是沒做考慮好,隨意敷衍我的。”這話傅卿也不贊同。“少禹才七歲,他還是個孩子。他從小長在鄉野,你又不送他去上學堂,他能學到多少?就算是打獵用劍箭你也才教了他一陣子而已,你還想他一下子就能跟你比肩嗎?”周應淮搖頭,“在學堂能教你這些?那幫文人只會咬文嚼字,你讓他到天劍地上他都不知道那是糧食還是野草。這些都是生活里的經驗,正是因為他長在鄉野,才更要懂得變通才是。”這話傅卿反駁不了,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周應淮心口一窒,“你總不能幫他一輩子。少禹是很聰明,但太聰明也太容易自負,他總得學會多思考,而不是事事依靠別人。”他看了眼正在陪樂安玩耍的玉丫頭,突然壓低了聲音。“若是以后他還想回去,他總得學會一些能讓自己活下去的本事。”傅卿手上動作一頓。“他不會走的。”周應淮眉峰軒起,“他告訴你的?”傅卿搖頭,“他沒說,但是我知道。”他輕笑,“你怎么知道的?”傅卿也跟著笑,“因為我是他娘。”少禹喊了村里的孩子一同山上,將手里的竹子拿出來給他們看。“就照著這樣的撿,有多少撿多少。”狗蛋不理解,“那這個干什么?燒火嗎?”少禹搖頭,“明天我們要上山拉繩索,需要用到這個。”早聽說要準備拉繩索送水下山,聽說這事兒自己也能盡一份力氣,這幫孩子頓時來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