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有員工在竊竊私語。
“你剛才看到裴總身邊的女孩了嗎?據說就是那位低調神秘的產品設計師Jane。”
“天啊,我從來沒想過Jane會是這樣的絕世美人兒,尤其是氣質,又美又颯的感覺,身材跟模特似的。”
“原來以為Jane可能是個糙漢,或者呆板的技術女,哈哈哈。”
“剛剛公司八卦群里已經把jane的來歷背景都挖出來了,與裴總是青梅竹馬,高中同學,然后一起出國留學,學的同一個專業,畢業后陪裴總一起創業,比王巖王總監的關系還鐵。”
“裴夫人無疑了。”
“難怪年后回來沒有看到裴總的緋聞對象林之侽,原來是正牌到了,她自然靠邊站。”
姜遲夏的手機一直在響,是裴寄洲發來的消息:
“怎么了,生病了嗎?”
“你在哪里?”
她此時眼睛都是模糊的,看不清手機屏幕上的字,那些字一直在跳躍著,然后逐漸變成了溫簡的那張臉。
索性關了手機,一頭扎進地鐵站里。因為不是上下班的高峰,地鐵上還有座,她隨便找了個坐下。地鐵轟隆隆的聲響,穿過一個又一個隧道,停靠一站又一站,她全然無知,沉浸在往事之中。
最后一次見溫簡,是在棲寧高中的門口,溫簡說
“姜遲夏,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本就屬于我的東西。”
溫簡那時候比現在還瘦,瘦得讓人覺得憐惜,不自覺想保護的那種。可這都是錯覺,只有姜遲夏知道溫簡的力氣很大,比她大很多很多,兩人打架扭做一團時,姜遲夏從來沒有贏過。她只會毫無章法抓花溫簡的臉,打不到要害。而溫簡卻總是能輕易踢到她的腹部,巨痛但毫無痕跡。
從小到大打架,被罵的都是姜遲夏,連母親也罵她,讓她不準欺負溫簡;而父親則是出于“歉意”,每次必然登門道歉,外加買禮物送給溫簡。
姜遲夏與母親那時都傻,夸贊父親辦事周到有溫度。姜遲夏也傻傻地聽父親的話,第二天一定會跟溫簡道歉。
后來細想起來,每次她與溫簡鬧矛盾,父親從來沒有維護過她,永遠是讓她先認錯。她也會委屈跟母親抱怨,母親只會安慰她:“你多讓著點溫簡,她從小爸爸不在身邊,她媽媽一個人帶她很辛苦的。”
母親的這些善意,后來想來很諷刺!
父親的葬禮上,母親哭得傷心欲絕,姜遲夏蜷縮在靈堂的角落,傷心,驚恐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葬禮很冷清,父親的同事,家里的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敢來吊唁,深怕被牽扯進父親的事件中,靈堂只有她跟母親在。
溫簡與她媽媽溫蘭進來時,母親感動、痛哭失聲,只說人間還有真情可言的,至少還有人來送父親最后一程,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冷漠利益至上。
然后溫蘭與溫簡走進靈堂,并未看她們一眼,而是直接朝父親的遺像與骨灰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