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保姆見她出來，嘆了口氣，剛才她在里面說同意離婚的話，保姆全都聽見了，即欣慰又覺得惋惜，多好的姑娘啊。
“我送送你吧。”保姆主動要送她走出醫院，很堅持。
“好。”姜遲夏便隨她了。
保姆本是心善，想安慰安慰她，但走了這一路，直到醫院大門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此時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分開時，只說了句：“姜律師，我替裴家謝謝你。”
姜遲夏微微點頭，然后大步回自己的車上。
謝謝她？
謝謝她的委曲求全還是謝謝她的無能為力？多諷刺的謝意啊！
她開著車沒有回市區的那套豪宅，也沒有回律所上班，而是回了自己近郊那套房子，最近心力交瘁，接媽媽出院回家之后，她很少過來看她。臨到家門口，她卻沒有勇氣上樓，無法面對媽媽，也怕媽媽看到她現在的鬼樣子。
坐了很久，直到天黑，直到裴寄洲的電話打來問她在哪里？
她說：“在我家這邊。”
“我現在過去接你。”裴寄洲快速說道。知道她只有心情不好時才會回自己那套房子。
“好，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嗯。”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裴寄洲的車便穩穩停在單元門前的停車場，下了車朝她走來。
已是秋天，她還穿著很薄的襯衫以及裙子，坐在昏暗之中似搖搖欲墜，見他來了，示意他坐她旁邊。
她們坐的位置，正對著她家的單元門，不時有人進出，單元門上的感應燈亮了暗，暗了亮，閃爍不停。
她說：“如果那次的高中聚會，你沒送我回家，又或者，我沒有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邀請你上樓，你說，我們還有后面的故事嗎？”
“不管有沒有聚會，不管你是否邀請我上樓，我們都會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只是時間的問題。”那次聚會是他為了見她的預謀已久，并非偶然。
但姜遲夏并不這么認為，她始終認為，如果那一次，她沒有主動邀請他去她家，就不會有這之后的故事。
所以：“我有時候挺后悔的，如果沒有那一次，那我現在應該過著普通而平靜的生活，也許將來會遇到一位旗鼓相當，背景相似的男人，不必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就細水長流，彼此扶持走向余生。”
因她的話，裴寄洲猝然轉頭看她。
“別這么看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裴寄洲，當初是由我在這里說開始的，現在也由我在這里說結束。對不起，我們分開吧。”
她說的同時，把那份離婚協議也拿出來放到他的面前。
看到離婚協議那幾個字時，裴寄洲臉色慘白，
“什么意思？”他艱難地問出口，無法相信她怎么能這么堅決，連離婚協議都擬好了。
“這份協議是肖主任幫我擬好的，完全符合法律規定，你放心。”
裴寄洲壓著嗓子，忽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