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清清嗓子,自覺退到病房外的門口站著。
不過兩秒,護士也被趕出來了,與她一起站在門外
:“很矯情,也不用我扶著。”
“你是他朋友嗎?勸勸他找個男護工吧。這腿沒有兩個月好不了。”
“他家人呢?”姜遲夏問。
“給他辦好住院后就走了。昨天手術時,他媽媽不知他出了什么意外,在外邊哭得傷心欲絕,等知道只是斷了腿之后,就說,男孩子斷個腿很正常,沒有生命危險就行,拜托你們醫院了,我很忙的,走了。”護士后面幾句話是學著他媽媽的語氣說的,搞怪又好氣。沒見過這么心大的媽媽,腿斷了,不是大事嗎?就不怕兒子落個終身殘疾。
護士說話間,就聽到里面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上。
不好!護士與姜遲夏急忙推門而進,果然,看到易木旸坐在地上,正試圖用雙手撐起自己爬起來,護士第一時間過去檢查他右腿的包扎,還好沒事。
“怎么不叫我。”
姜遲夏幫護士扶他起來,因為他右腳無法著地,幾乎所有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等把他扶上.床,累得她出汗。
而本該狼狽的男人,卻表情輕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在認真思考,輸液針管要不要繼續扎左腳?腳上輸液確實很不方便,看來只能忍痛不玩游戲了。
乖乖伸出左手讓護士扎針輸液,所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他現在很有閑情逸致跟姜遲夏聊天了,當即打電話讓人把跟裝修公司的合同,設計方案,還有各種收據發票馬上送過來,他今天就要敲定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這些材料全交到姜遲夏的手中了,他再次強調
:“姜律師,那就拜托你了。我的要求很簡單,賠150萬。”
“我先看材料。”
姜遲夏辦案有自己的原則,不會一味地答應委托人一些不合理的請求,有時候需要適當地降一降委托人的預期,也就是說管理委托人的預期也很重要。
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就在病房里,看易木旸當時跟裝修公司簽訂的合同,尤其是違約條款的那幾項,然后又認真比對了一下當時的設計方案與裝修后的方案有哪些差別。
怎么說呢,設計的效果圖與實際成品之間,確實存在著明顯的差異,但有些差異是在允許的范圍內,效果圖再好,也很難在現實裝修之中百分百還原。
易木旸的工作人員還帶了滿滿一文件袋的各種收據,說道
“這是當時裝修時,我們留著的收據,所以我們要150萬是有證據支持的。”
姜遲夏接過收據,大致翻了一下,說道
:“這里很大一部分收據與此時裝修的關聯性不大,拿到法庭上,會被法官駁回。”她實事求是告知。
“沒關系的,你就當時證據提供,有用沒用,到時候再說。”易木旸的工作人員說話的方式跟他如出一轍,都頗為自信,也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