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讓爺爺看看你們。”
這真是程知敏聽過的他最溫柔的語氣了。
姜小念慢慢走過去，姜小荷則是也伸手牽住爺爺?shù)氖致策^去。兩孩子都遺傳了父母優(yōu)秀的外貌，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歡喜。
卓閎一手握著一只小手，肉肉的，軟軟的，手心覺得發(fā)燙。他一輩子跟無數(shù)人握過手，那些手的背后，有貪污犯，有囚犯，也有這個世界權(quán)力的掌舵者，握過形形色色的手，唯獨這兩雙小手讓他感覺到世界的純粹與美好。
人在權(quán)力場太久，久到心變成了鐵，人也變成了一個工作機器，硬邦邦的，不茍言笑，更不懂溫情。
小孩好奇地盯著他看，上下打量著他，小女孩指了指他鬢角
“爺爺這里有白頭發(fā)。”
卓閎不自覺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雙鬢，好像是聽秘書說最近開始長了幾根白頭發(fā)了，還問他要不要去染一下。
“爺爺要乖乖休息，才不會長白頭發(fā)哦。”姜小荷想起同學(xué)的外婆也長了好多白頭發(fā)，外婆說是因為晚上沒有好好睡覺才長的。
裴家人都不會說甜言蜜語，卓閎和程知敏每天只會惡言相向，裴寄洲驕傲不屑說，姜小念隨了裴寄洲的性格，也不太愛說話，但姜小荷自己像自己，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卓閎活到快60歲，一輩子嚴(yán)厲慣了，對家人，對下屬，都嚴(yán)厲，唯獨對姜小荷，人家一句爺爺要乖乖休息，就把他拿下了。
別別扭扭地回答：好！
聲音不自覺又比剛才柔了幾分。
等姜遲夏和裴寄洲參觀完回來，到會客廳時，就見到姜小念和卓閎面對面坐在五子棋旁，在下棋，姜小荷則坐在卓閎的腿上抱著，在搗亂，不讓哥哥和爺爺好好下棋，卓閎竟然也不惱，任由她搗亂。
裴寄洲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那個只會教訓(xùn)人的嚴(yán)苛的父親，竟然有這樣溫柔的時候，果然，是隔代親。
許是因為有兩個孩子在的緣故，裴家的氣氛比姜遲夏想的好太多，卓閎與程知敏雖是不茍言笑的人，但是孩子們的童言童語還是經(jīng)常讓他們?nèi)炭〔唤粫r扯著嘴角笑。
甚至因為孩子們的到來，卓閎和程知敏之間的交流都比往常多了一些，他們?nèi)ツ亩紟е鴥珊⒆樱灾劣谂峒闹藓徒t夏反而清閑下來。
等到大年三十，卓閎和裴寄洲帶著兩個孩子在老爺子的房間給老爺子上香，姜遲夏則陪著程知敏在廚房幫忙打下手。
因為是大年三十，今年又是兩位小朋友第一次來過年，所以程知敏要親自給家人準(zhǔn)備年夜飯，不讓保姆動手。
“遲夏，你的拿手菜是什么？今晚也做一道。”
姜遲夏尷尬，她真不會炒菜，前幾年在H市，也是將就做熟了給孩子們吃，一道都拿不出手。
：“我還是負責(zé)洗菜吧。”既然不會炒菜，便自告奮勇包下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