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必死無疑
將人活活燒死，把活人的臉摁進火堆里叫小小懲戒，郡主好雅興！既如此，你也嘗嘗小小懲戒是什么滋味。
從前我換皮的時候，總是疼痛難忍，后來我發明了一種散，叫軟骨散，會讓人失去痛覺，但又不會失去知覺。
郡主，你的皮應該比這天底下的人更加細皮嫩肉，我用了撐過三年五年不是問題。給你用這個軟骨散不是可憐你，是怕你喊的太難聽，臟了我的耳朵。
空氣中忽然多了一股尿騷味。
謝容嚇的失禁了。
冷宮的蠟燭不多，只有幾根照明用的。
墻壁上映照出一道忙碌的影子，那影子像極了狼吃人的樣子。
山里的野獸吃人先咬脖子，咬斷了脖子確定獵物死后。
便開始啃食人體最柔軟的部分。
肚子。
挑挑揀揀選出他們最喜歡的內臟。
不知道過了多久，燃燒的蠟燭已經燃燒了大半。
我擦了擦臉上的血，極為欣賞地看著自己剛剝下的皮。
然后綻放出一個極為美麗的笑容，好似忘川河上的彼岸花。
妖冶陰冷。
謝容好似一只褪去了皮的蛤蟆，一只將死的眼珠木然的轉動。
我重新貼好皮，舉著將要燃燒完的蠟燭站在她面前，一邊說一邊點燃周圍破敗的帷帳。
帷帳干燥遇火立刻燃燒起來，一時間室內變得亮堂起來。
火光掩映下，手里剛剝完的皮還滴著鮮紅的血，仔細看還能瞧見細膩的毛孔。
再過一會，軟骨散的作用就會消失，大火會吞噬你的聲音，當年我娘就是這么活活燒死的。
我一個不小心，燭臺又落在了她身邊的草堆上。
這世間誰生下來都不是賤命，謝容，宮外修行贖不了你的罪，只有慘死的結局可以。
我轉過身往外走，身后的熊熊的大火逐漸吞噬整座冷宮，隱隱有婦人尖銳的慘叫。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
過去的記憶猶如身后的火舌竄上心頭。
謝容命人將我的臉摁在燒紅的炭火上。
我想發出痛苦的慘叫，可我是啞女，只能痛苦的呻吟，四肢扭曲。
我聽見血肉滋滋往外冒的聲音，鼻腔里清楚地聞到刺鼻的燒焦味。
我痛的暈了過去，醒來時發現我娘已經被燒成一具沒有血肉的尸體。
焦黑的尸體可以看見她死前的慘狀。
她的雙手朝向我，想要救我，可惜什么都做不了。
我抱著娘的尸體，哭不出聲，淚水劃過傷口。
一痛再痛。
我在心里發誓。
我一定要報仇！
一轉眼，葬身火海的人成了謝容。
跟當年一模一樣的氣味。
我從懷里掏出一疊黃紙。
黃紙在熱浪的作用下翻滾。
黃紙邊緣被燃燒的卷曲，最后化為灰燼，隨著熱浪升入天空。
我望著天空的某處星星。
娘，這次阿離不用逃了，該逃的是他們。
謝容死于一場大火后，陳越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
我總是坐在他的床頭喂他喝藥。
筍尖般的細指擦掉他嘴角褐色的藥汁。
皇上，許橋逃出天牢，找了當今宰相說臣妾是人皮妖。
再過半個時辰，就要有人闖宮了。
我的本事本就學的不大，在鐵騎刀劍面前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