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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
孟鈺一臉關切地坐在床前,手中拿著帕子,準備為我擦臉。
他欣喜道:
歲歲,你醒了你流了好多血,千萬不要亂動,想要什么跟我說,我去做。
我此刻身體虛弱,毫無力氣,嗓子又發干,暗啞道:
我渴了,你幫我倒杯水吧。
孟鈺剛倒好水,門口便走進一個道童打扮的人。
看清那人樣貌,我猛地攥緊了被子,是昨天那個女人。
啪!
孟鈺手中的杯盞掉落在地,他下意識看了我一眼,而我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慌張。
他很快鎮定下來,沉聲問:
誰讓你來的,國師呢他給的是什么狗屁法子,歲歲為什么會流血若是歲歲有事,本相要你們國師府雞犬不留。
師父與皇上有要事相商,關于夫人的身體狀況,師父他老人家已知曉,特派云兒前來告知。
孟鈺滿臉不耐煩:
那還不快說!
師父說了,人乃萬靈之長,夫人不過是條......本不配有孩子的,能懷上相爺的孩子,流點血受些苦也是應該的。
話里話外都是對我的鄙夷,孟鈺卻很是開心,迫不及待地問:
真的這么說,歲歲已經成功有孕了
得到柳云兒的肯定后,他開懷地大笑起來,激動地對我說:
歲歲,你聽見了嗎我們有孩子了,你要當母親了!
我心中諷刺苦笑,是啊,有孩子了,是你的孩子,是你和別人的孩子,我不過是個容器。
還有幾句話,師父囑咐我要單獨跟相爺說,恐怕要耽誤相爺一會兒了。柳云兒嬌滴滴地說。
孟鈺沉著臉:歲歲現在身體虛弱,我要照顧她。
反正夫人已經成功有孕,流點血死不了的,云兒要說的,可事關相爺的孩子啊。
柳云兒特意加重‘相爺的孩子’幾個字,說到了孟鈺的心坎上,他轉頭溫聲道:
歲歲,那我出去一會兒,你好好休息。
他隨手把帕子丟在桌上,他們轉身的瞬間,云兒挑釁地朝我挑了挑眉。
我費勁力氣下了床,腳步趔趄地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水,手不經意地碰到帕子。
我將臉埋進帕子里,想著我死去的孩子,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帕子還是溫熱的,有著熟悉的玫瑰香氣,那是孟鈺專門去太醫院研習了一個月,為我調的玫瑰養顏露。
不管他有多忙,每日都要親自試了水溫,給我擦臉描眉,我笑他矯情,不要為這種小事耽誤上朝,他卻說:
與歲歲有關的事都是大事,下人們粗手粗腳,若是冰著或燙著我的歲歲怎么辦
我不明白,曾經那樣情深的一個人,為何說變心就變心了。
手中的帕子漸漸冷卻,如同我的心一樣。
陪伴了孟鈺這許多年,或許,是時候分別了。
我強撐著身體的不適,靠著蛇類靈敏的嗅覺,在書房找到了他們。
孟鈺平日辦公時,不喜讓人打擾,下人們也不敢靠近,因此房門虛掩著。
此時他將柳云兒按在書桌上,掐著她的脖子,臉色陰沉無比:
你算什么東西,敢說歲歲不配有孕,你知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她現在身體虛弱,需要我的陪伴,你竟敢誆走我!
我問你,歲歲的身體是否真的無恙,她到底有沒有懷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