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打了麻藥,可她為什么還是這么痛呢?
她感覺呼吸加快,頭暈目眩,身體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可她仍舊固執地死死睜著眼,一錯不錯地盯著頭頂逐漸模糊的光線
耳邊沈寒琛剛才說的話始終清晰地在回蕩。
時宜以為被傷了那么多次,她的心早就死了。
可每一次沈寒琛的話,都能像利刃狠狠貫穿她的胸腔。
濕冷的眼淚順著眼尾滑落,直到她再也抵抗不過藥效,意識逐漸昏沉。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時宜隱約中好像聽到醫生急切的嗓音。
“病人出現異常反應,狀態失控,建議立即終止手術。”
時宜想要逼著自己睜開雙眼,卻被巨大的痛苦裹挾。
她費勁力氣蜷了蜷指尖,嘶啞著嗓子輕喃:“寒琛……”
沒等她說完,另一道聲音突然覆蓋她的。
“被捐獻者正在隔壁手術室等著骨髓移植,病人家屬要求繼續手術……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一瞬間,時宜心慌到窒息。
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打壓,讓她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為什么?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為什么她又變成了那個不被人在意,不被人喜歡,連自己性命都可以被肆意輕視的野草?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
時宜躺在手術臺上,熱淚明明源源不斷地從緊閉的雙眼滑落,眼眶卻仍舊干澀地厲害。
痛,真的好痛。
可她卻無法分辨出到底是心更痛還是身體更痛。
從未有一刻,她想要就此死掉的欲望這么強烈……
直到意識徹底昏睡前,時宜腦海里仍有飄蕩著那句“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
一周后,病房內。
時宜從昏睡中蘇醒,手背上還正輸著液。
她只是微微挪動,渾身便傳來散架般地刺痛,只能椅靠在那,費力的呼吸。
從做完手術的那天開始,她便再也沒見過沈寒琛。
時父時母更是始終圍繞在時檸周圍,只有她從始至終只是一個人。
她麻木得斜靠在病床上,雙眼不聚焦地凝在虛空。
房門突然被打開的聲音吵散了室內的寧靜。
時宜偏頭看去,只見時檸正一個人站在門口,眉眼之間滿是笑意。
時宜收回視線,張口發出的聲音嘶啞。
“你來做什么?”
時檸勾了勾唇角,湊近她身邊笑著道。
“當然是擔心姐姐一個人太落寞,特意來給你解解悶呀。”
她說著,上下打量了眼時宜的狼狽,滿意地嘖了聲。
“姐姐,你也看到了寒琛哥哥有多在乎我,我也不再需要你了,不如你識趣點主動離開,成全我們!”
時宜被她眼中的得意刺的生疼。
這么多年來,時檸一直這樣,在別人和她面前兩幅臉孔。
可就是這樣的女人,卻被沈寒琛記掛在心上那么多年。
時宜心里劃過一抹凄涼。
她死死摳著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他不愛我,所以呢?我們還沒離婚,你也太著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