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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亂成一團的直播間,我沒忍住笑。
蠢貨。
這種話都信。
老板,結賬。
我買了束向日葵,還有一瓶好酒,徒步走上了山。
將花靠在父親的墓前,伸手抹干凈照片上的灰。
爸,好久不見。
我買了束向日葵,是你喜歡的。
以前去給母親掃墓時,父親最愛買向日葵。
黃澄澄的,又大又漂亮。
他不懂什么花,更不懂花有什么含義。
那雙粗糙的大手只是撫摸著向日葵花蕊,笑道:這個劃算。
花開完了,還有瓜子可以吃。
就讓媽媽守著這束花,等她吃完了,我們再來吃。
他笑嘻嘻地捏了捏我的臉。
可惜父親沒等到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其實花店里的向日葵不能吃。
我像小時候依賴父親般,靠在墓旁,講述著在外面見到的稀奇事物。
世界遠比我想象中精彩。
要是能帶您去看看就好了。
太陽不知何時落在了大廈頂。
我收回視線,將酒全都灑進土地。
爸,我下次再來看您。
轉身,卻見到沈望廷站在樹下。
不清楚他什么時候來的,全身衣物被汗浸透,又被風吹干,變成皺巴巴的。
......司琦。
他的腳步如壓千鈞,一步都抬不起。
生怕走近了,發現是場幻覺。
你在這里啊。
我抱著手,饒有興致地望向他。
在怪我騙你
沈望廷腦袋跟撥浪鼓似的搖起來。
沒。
我沒有。
我只是......很想你。
他去遍了所有地方,腳早就被皮鞋磨破,可再疼他也不敢停下來。
這條路他已經跑了兩年,怎會差最后幾個小時。
想什么還想著金錢交易
沈望廷,你活著還聽讓我意外的。
我勾起一抹嘲諷笑容。
像你這種精蟲發育成大腦,從腳底爛到腦袋頂的垃圾,應該得些性病死掉。
你還有生育能力嗎你還能做男人嗎
江慕妍還愿意要你,真是稀奇。
沈望廷的臉毫無血色,嘴唇囁嚅著不知從何解釋。
他想說他沒有,他不是這樣的。
可他親身體會過語言的力量是何等薄弱。
現在風水輪流轉,他成了那個不知所措的人,脆弱到一陣風,一片樹葉都能將他摧毀。
滾開。
你是最沒有資格來這里的。
我撞開他,直直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