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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靖川倔強地挺身,朝著那奔向火車的身影大聲嘶吼。
可那身影匆匆,根本沒有半絲回頭的余地。
他再一次用力,想將桎梏他胳膊的人給甩開。
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他還是被帶走,丟去了看守所,直到錢團長將他領回。
程靖川,你是長本事了啊,居然鬧事鬧到火車站去。你是嫌你的官大,還是嫌我這文工團的廟小。
錢團長雖比程靖川大一級,但平常多以和藹面目示人,這么劈頭蓋臉責罵下屬,還是頭一回。
他狠狠踢了程靖川一腳,將一本離婚證明遞過去。
既然你都和趙知晚離婚了,你還在亂鬧什么。去火車站堵人,也虧你想得出來。
什么離婚
程靖川瞪大了雙眼,只覺得一道驚雷轟隆隆砸下。
我什么時候同意離婚了我就是和知晚鬧了點小矛盾。今天你要是不攔著我,我都把她哄回來了。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在哆嗦,那張離婚證明,更隨著他的抖動,落到地上。
你你你,你在亂說什么胡話。是你們雙方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又因為她辭了職,所以一切流程由組織代辦。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自己簽的名。
錢團長直接破口大罵,隨后丟下一份協議書。
自己的簽名赫然紙上,程靖川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久,才終于想起了那一晚的事。
原來,那時他奇怪的感覺并沒有錯。
趙知晚真以辭職為由,誆他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從那時候起,便不打算要自己和喬喬了嗎
趙知晚,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
程靖川雙目逐漸血紅,他重新撿起那本離婚證,十根指節幾乎喀喀作響。
錢團長見他還在發癲,又給了他窩心一腳。
還怎么敢你自己作風不正派就算了,還把孩子也帶壞,叫他去傷他媽媽的心。
人家小趙還要對你怎么樣,聽說人家當年成績可好了,而且還是個城里人,就是為了你這個孬貨。
程靖川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反駁不得。
錢團長的話字字誅心,卻沒有一句夸大其詞。
是他的錯,是他深深傷害了趙知晚。
他深深垂下頭來。
離婚證上,正面艷紅的離婚戳印在了他和趙知晚的頭像中,將兩人的笑容無情地撕扯成兩半。
他頹然走出辦公室,等到了無人處,立即將離婚協議與離婚證撕了個粉碎。
怕什么,能離婚自然也能重新結婚。
只要追到趙知晚,一切過往就都不算什么。
畢竟,他們還有喬喬。
現在他需要做的是,回去收拾好行李和證件,趕明天一早的火車去上海。
到時候跟岳父岳母多說些好話,再好好認個錯,以趙知晚的性子一定會心軟的。
想到這里,他又重拾信心,開始提步往家趕。
遠遠地,一抹昏黃的燈光從自家院中透出。
那般柔和的顏色,像極了趙知晚等他的每一個夜晚。
喬喬稚嫩的嗓音也隱隱約約傳出,似乎在喊著媽媽。
難道,趙知晚后悔了,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