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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都是我不好......
姜洛雪眼淚淌成了一灘水,支撐跪地的雙膝止不住顫抖。
我愧對他們父女,我辜負了您的期待,我毀掉了整個家!
我該死,我該死......
她再次不停地抽著自己巴掌,臉上疼了,心里的罪惡就稍弱幾分。
夜幕裹著烏云降臨,不合時宜地飄起小雨。
姜父最后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就讓她在這里跪著!好好給我反省一晚上!
姜母也沒有阻攔,拉著姜父回到屋內。
雨聲漸大,瓢潑傾盆。
冬季的風冷得徹骨,夾雜著雨水如石頭般砸下來。
姜洛雪跪在地上,任由雨水將她沖刷。
即便渾身濕透冷的瑟瑟發(fā)抖,即便臉上被雨點打出淤青。
她也沒有半分退卻,依舊向蒼天道歉。
程風,我錯了......
安安,我錯了......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沒有半點冤屈。
當初父女在雨中相擁時那樣痛苦,她和他們比又算得上什么呢
麻木地跪到半夜,姜洛雪已是搖搖欲墜,眼前模糊。
大雨將她沖洗千遍,可臟了就是臟了,永遠也洗不干凈。
錯了就是錯了,永遠也得不到原諒。
她即便還想受罰,可身體已經(jīng)支撐不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站在窗邊的二老看了很久,最后還是沖出來,心急如焚地將她送往了醫(yī)院。
病房在大雨噼啪,陣陣驚雷響徹天空。
姜洛雪高燒不退,眉頭緊鎖地躺在床上,不停低喃著。
渾渾噩噩的夢中,她瞬間回到了安安開口叫媽媽的那天。
這一次,姜洛雪沒有懲罰她,而是露出初為人母的欣喜。
我家安安最棒了,居然會叫媽媽了。
她將女兒緊緊抱在懷里,感受著炙熱溫暖,仿佛一切都得到圓滿。
可下一秒,安安卻將她推開,眼神變得無比陌生。
你不是我媽媽。
我的媽媽從不準我叫她,她已經(jīng)有新的家庭了。
她轉身就跟著段程風走了,連一次也沒回頭。
姜洛雪發(fā)了瘋一般追上去,卻眼睜睜看著兩人像風般從手指間溜走。
她只能跪在地上,絕望無助地吶喊著......
病床上,姜洛雪額頭布滿密汗,雙手的指甲已經(jīng)抓進肉里,滲出鮮血。
不要走,安安......媽媽一定會好好對你的!求求你!
瞬間,姜洛雪從睡夢中驚醒,大口喘氣。
回歸現(xiàn)實后,那種失落和空虛重新將她包裹,但內心仍有一絲期望尚存。
她抓著旁邊的姜父手臂,睜大雙眼:爸,您能不能給程風和安安打個電話
現(xiàn)在只有您出面,他們才肯回來了。
姜父把她的手甩開,沉默點了根煙,狠狠地吸到了底。
原本他們姜家就虧欠對方,現(xiàn)在還厚著臉皮讓父女回來,他這張老臉本就無地自容。
但或許也舍不得父女,姜父最終還是撥通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