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的時間注定沒多久。
福伯這個時候拿著手機為難地走來。
他在沈木兮耳邊輕聲道。
“小姐,顧宴城已經連續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了。”
沈木兮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了許多。
福伯立馬道,“我馬上把他號碼拉黑。”
沈木兮卻搖搖頭,坐在椅子上又換了一個姿勢。
更加慵懶了,但還是好看得要緊。
“我和顧宴城鬧掰了,但是不代表沈家要和他鬧掰,沒必要拉黑,看他要說什么。”
福伯點點頭,又重新打了回去。
此時此刻已經變成廢墟的顧家別墅里。
顧宴城已經在這里喝了好幾天的悶酒。
說什么他哪里都不想去。
就這樣毫無形象地每天坐在灰撲撲的地板上,晚上喝多了就睡在這里。
他不斷把自己灌醉,在夢中回想著和沈木兮從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可是他慢慢絕望地發現,那些從前最快樂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淡了。
淡到他幾乎想不清楚細節。
好不容易做了一個可沈木兮重逢的夢。
可她轉過身來,卻是用冷漠不耐的眼神看著他。
顧宴城從夢中驚醒,痛苦不已。
他這才發現,這幾年以來,沈木兮似乎越來越不愛在他面前笑了。
就算是有的時候笑,也只不過是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或者就是冷笑,不耐煩的笑容。
大部分時間,她都是面無表情看著他。
兩人平時日常生活中也沒有什么交集。
他不是忙著在外面找女人,就是安撫好那些女人不要上門鬧事。
有時候心情好的時候,顧宴城會帶一些禮物回來哄沈木兮。
可她大部分時候就如同一汪死水,抬起手指著某個柜子,語氣平淡,“放那里面就是。”
其實一開始沈木兮不是這樣。
他找的第一個女人被她發現時。
兩人鬧得很嚴重。
嚴重到顧宴城已經拉著沈木兮到了民政局說辦離婚。
可沈木兮沒走進去,只是盯著他一個勁地流淚。
最后沈木兮妥協了,用哭到沙啞的嗓音開口:“顧宴城,別太過分,我都能忍。”
那一瞬間,顧宴城是有些心疼的,更多的是得意。
他知道,沈木兮離不開她了。
可為什么她突然就放下了呢。
那些從前對他來說或是快樂,或是暢快,或是得意的記憶。
如今都化作一個個鋒利的回旋鏢,打在他的心臟上。
讓他疼得幾乎痙攣。
連喝醉,他都沒辦法放下痛苦和懊悔。
只能被從前的記憶一次又一次地折磨。
部分清醒的時候,顧宴城就在不斷嘗試聯系沈木兮。
他沒有資格擁有沈父沈母的私人聯系方式,也沒有膽子用這些事去打擾他們。
思來想去,顧宴城悲哀地發現,他甚至沒有沈木兮身邊一個好友的聯系方式。
只能不斷給福伯發消息,打電話。
打了幾十個電話之后,顧宴城有些絕望了。
他不再俊朗優雅,眼底青黑,嘴邊是邋遢的胡茬,往日優雅的定制西裝現在也是臟兮兮皺巴著的,不像是顧氏繼承人,更像是流浪漢。
直到他聽到手機振動起來。
顧宴城眼底有了光亮,拖著發軟的身軀連滾帶爬去拿手機。
不小心踩到了酒瓶,他還險些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