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一時間摸不清宋千月的意思,并不敢輕易坐下去。
周嬤嬤見了,連忙推了她一把,笑道:“表小姐怎么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大小姐可是一心為了你著想,要是你不領(lǐng)情,可是要寒了大小姐的心了。”
這話說得好聽,可柳霜序還是聽出了這話里隱隱威脅的味道。
她不得不坐下去。
茯苓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等人坐下,便拿了脈枕出來:“表小姐,請吧。”
柳霜序看著那東西,心里頭不是滋味。
她昨日才吃了避子藥,只怕身子里還有藥效,萬一被診出來,她沒法跟宋千月交待。
柳霜序硬著頭皮道:“大小姐這般關(guān)切我,我不該推辭,只是她到底是大小姐身邊的人,我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貨色,怎么敢用大小姐的人呢?”
她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不敢去看宋千月的眼睛。
宋千月對她的貶低很是滿意,卻還是冷笑一聲:“你這話倒是在理,只不過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沒有叫她收回去的理——周嬤嬤,拉住她的手!”
周嬤嬤得令,一把抓住了柳霜序的手,放到了脈枕上。
柳霜序的身子都在發(fā)抖。
茯苓搭了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又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回命:“回大小姐,表小姐的身子的確是有風(fēng)寒的跡象,只是并不影響受孕,反倒是......”
“什么!?”宋千月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好不容易瞞到了現(xiàn)在,可千萬不能因為柳霜序的身子影響大局。
茯苓道:“表小姐的身子有避子藥的影子,應(yīng)當(dāng)是這兩日服用過,這藥傷身,要是長久吃下去,便再也不能受孕了。”
“什么!?”宋千月立馬站起身來,一把抓住柳霜序的手腕,怒道,“好啊!你竟然背著我喝了避子藥,怪道你肚子遲遲都沒有動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一把甩開柳霜序的手,冷聲吩咐:“拿針來!”
柳霜序看到周嬤嬤手里頭的針,身子一個激靈,連連開口:“大小姐恕罪,大小姐饒命,我是有原因的。”
“原因?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周嬤嬤冷笑,“表小姐也不想想,你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要非大小姐給你這個機會,你如何能懷上姑爺?shù)暮⒆樱抗脿斎缃袷浅行沦F,日后更會平步青云,有的是大前程,你的孩子自然也能過上好日子。”
“可你要是嫁個平頭百姓,日后連溫飽都是問題,日后你的孩子也只能走你的老路了。”
柳霜序一顆心沉了下去。
她早就猜到即便自己是脫離了魔爪,也不可能過上好日子,只是卻不能一直任人揉搓。
她跪在地上,開口:“我并非是不知好歹,實在是另有緣由——”
“我身份卑賤,上不得臺面,如何能懷上姑爺?shù)暮⒆樱桓倚は胱尨笮〗銇眇B(yǎng)我的孩子。”她連聲解釋,“我冷眼看著姑爺對大小姐實在不錯,即便是您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體量不對,姑爺也未必會疑心,您還能將自己的孩子留在身邊,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