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險些將周嬤嬤嚇了個半死。
她方才走的時候,張郎君便已經進到屋子里去了,如今祁韞澤卻這般說,分明就是有心將這件事情給壓下來,她們不準提柳霜序險些毀了清白的事情,祁韞澤也不會計較這件事情的背后推手到底是誰。
她生怕宋千月會思量不過來,連忙給宋千月使了個眼神。
卻不想成婆子心中有氣,直接道:“姑爺這話可不對,方才這人是在屋子里頭的,還不知和表小姐都干了些什么齷齪事,奴婢雖人微言輕,卻還是想勸姑爺一句,可快些將這個禍害給處置了吧,不然日后還不知會怎么禍害小姐和姑爺呢。”
她說得義憤填膺,心中還洋洋得意,自詡祁韞澤本就看不上柳霜序,今日必然會把人給處置了,全然沒看到祁韞澤已經黑了的臉色。
“哦?”祁韞澤聲音冰冷,周遭迸發出了寒意,就連眼神都帶著幾分殺意,“如此說來,你倒是看清了,我倒是個糊涂的了?”
宋千月還是頭回看到這樣的祁韞澤,自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她將自己的手搭在周嬤嬤的手腕上,渾身的力氣都放在了周嬤嬤的身上,不過才瞪了一眼,想叫成婆子閉嘴,卻突然生了別的心思,不去制止。
成婆子本就是個沒腦子的,見了這一幕,只以為祁韞澤是在恨柳霜序不守婦道,說得更加起勁:“姑爺破了這么多的大案要案,怎么會是糊涂的,只怕是被這件事情給氣糊涂了吧,不過也無妨,奴婢有一法子——只要叫這張郎君清醒過來,自然就知道真假了。”
“不過奴婢想著,表小姐到底是個姑娘家,總是要臉面的,不愿多嘴,可卻不能為了小姐和姑爺想——”
“這一路上,表小姐先是勾引我家兒郎,這會子又勾引張郎君,萬一有朝一日想要爬上姑爺的床榻,又該如何呢?”
她心中得意,認定此番之后,自己必然能在宋千月面前得臉。
宋千月的確需要一個能為自己說話的人,卻實在不能是成婆子這種沒有眼力見的。
她連忙給周嬤嬤使了個眼色。
周嬤嬤立馬高聲訓斥:“你這個腌臜婆子在胡說什么呢!”
“表小姐一向溫婉賢淑,怎么會是你口中的那種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怨恨表小姐昨兒訓斥了你兩句,你存心污蔑!”她連忙道,“你還不快些走,非要在小姐和姑爺面前丟人現眼不成!?”
成婆子自是受不了被冤枉,更不想因此而背黑鍋。
她繼續嚷著:“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只是宋千月并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讓她把她給拖走了。
祁韞澤的臉色仍舊沒有半點好轉,偏偏此時張郎君悠悠轉醒。
他一眼看到宋千月,連聲哭訴:“大小姐——大小姐救命!柳霜序這個賤人伙同奸夫要取我的性命!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祁韞澤深知此事和宋千月脫不了干系,卻也有自己的算盤,并不會現在就將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拆穿,可眼下張郎君這般說辭,他也要一個說法才行。
“夫人,這人口無遮攔,你就不管嗎?”他的話帶了不滿。
宋千月咽了口唾沫,冷聲訓斥:“你自己心懷不軌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求我給你做主,要非看在你爹娘的臉面上,我今日斷然不可能給你開口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