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抬手,替他順了順額前的碎發,低聲道:“阿楓,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
池彥楓目光恍惚一瞬,真的能重新開始嗎?
難道輕飄飄的一句過去,就能把從前所受的傷害全部磨滅嗎?
不,不應該的。
那傷口太痛了,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根除。
他們根本就無法毫無芥蒂的在一起,那些過往,會永遠和一根刺一樣扎在心里。
既然許月枝想要他,那就給她好了。
只希望她膩了他之后,能夠放他離開。
思維清晰了之后。
池彥楓閉了閉眼,不再看她。
他緩緩解開睡袍的系帶,帶著嘆息:“是不是睡過了,就可以放我走?”
睡袍敞開,一只柔軟白皙的手重重按了下來,不讓他動作。
半響,室內響起女人痛苦的的聲音。
“你不用這樣,我走?!?/p>
話落,身上一輕,許月枝走了。
許久之后,池彥楓睜開了眼,內心只有一個念頭。
他得逃,必須得逃走。
之前他能走,是因為這個公司并沒有那么嚴格。
但自從許月枝把自己抓回來后,整個公司都嚴防死守,讓池彥楓想走都沒辦法走。
接下來的日子。
池彥楓很是乖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公司。
每一扇門都需要瞳孔掃描,特別是針對自己住的這一塊,想要出去必須要許月枝的瞳孔才行。
很快,池彥楓發現了一個絕佳的逃跑方式。
通風管道。
但走之前,他還得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房間里的監控。
逃跑計劃還未實施。
變故先進一步來了。
顧安若作為心理醫生來了,這一次,面談的地點總算不是池彥楓的房間了。
會議室里。
顧安若看了一眼池彥楓,笑的溫和:“又見面了,這一次,能聊聊你和許月枝的事嗎?”
說完,顧安若輕飄飄瞄了一眼隱藏很好的攝像頭。
池彥楓陡然僵住了。
許月枝?
聊她做什么?
池彥楓下意識想要回避這個問題,但觸到她看攝像頭的視線,他就知道這是許月枝的意思了。
手心猛然攥緊。
池彥楓只覺得一股酸澀上涌。
都是因為他,因為他顧安若才會受制于人。
顧安若一直等待著回答,池彥楓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才沙啞回道:“我接近她,是別又目的在……”
說到這里,池彥楓便卡住了。
顧安若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池彥楓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攝像頭,沉沉道:“我和她故事很簡單,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
顧安若頓了一下,繼續提問:“你為什么會覺得她不愛你呢?”
聞言,池彥楓笑了。
笑得格外諷刺:“她如果愛我,會讓別人肆意羞辱我嗎?她如果愛我,會和白耀宇一直藕斷絲連嗎?她如果愛我,會把我關在這里嗎?”
“咔嚓”一聲。
隱約間,池彥楓聽到了隔壁傳來酒杯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