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的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震驚。
她最是了解自己這個兒子,只要火燒不到自己家,便不會多管閑事,如今卻對一個小丫頭這般上心,分明是起了念頭。
看來宋國公府把人送來真是送‘對’了。
她抿了口茶,無意道:“好好的,你怎么問起她來了?”
祁韞澤身子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柳霜序這個小丫頭著實太過上心了些,實在不像自己的性子。
可轉頭一想,柳霜序與自己那小妻子相似的樣子,也就不奇怪了。
“方才月兒同我說起這事,想來是沒表妹陪著心里不安,我這才想著問問,母親一向喜歡清凈,卻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我也怕擾了母親。”他應道。
祁老夫人沒從這話里聽出撒謊的意思來,便也安心了。
她道:“她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又沒有攀附你的心思,為著她的名聲著想,總是住到我這里來便宜,都在一個院子里,你娘子想要見她也不過是多走兩步路而已,要是連這都忍不了,還是趁早叫這姐妹倆一起回國公府去,我們祁家要不起這樣的媳婦。”
祁韞澤聽到‘名聲’二字的時候,腦海里再次浮現了柳霜序那副委屈的樣子。
那副模樣和每夜在自己身下承歡的小妻子太過相似,要是哪一日自己分不出來壞了事,可就遭了。
“母親說的是,想來月兒也是一時情急,我自會同她說的。”祁韞澤應了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便匆匆上朝去了。
二人方才說得盡心,誰也沒注意到外頭偷聽的柳霜序。
等人一走,祁老夫人便冷冷開口:“你留心看了看,覺得那丫頭怎么樣,到底是不是個禍害?”
她雖試探了一次,卻還是覺得柳霜序身上藏著秘密,偏偏又不肯說,她自是仍然起疑的。
“奴婢沒瞧出什么來,只是覺得這位表小姐實在是太膽小了些,一個丫鬟都能在她跟前耀武揚威,只可惜奴婢昨日離得遠,沒聽清兩人說了什么。”趙嬤嬤嘆息一聲。
她也覺得柳霜序長了個好模樣,自己看了都心生歡喜,只可惜太愛哭了些,在床榻上能叫男人欲罷不能,下了床就會叫人覺得煩了。
祁老夫人并未說話。
趙嬤嬤又道:“不過她卻是個有心的孩子,一早將院子里打掃得干干凈凈,還親自為了做了早膳,雖蠢笨了些,可心卻是好的。”
“是不是好心腸,哪里是一日能看出來的。”祁老夫人卻是冷哼一聲,面上帶著幾分不屑,“你多留意幾日,總能看出她的錯處來。”
“是。”
深秋時節,天高云遠。
柳霜序離了宋千月倒是將一顆心都放了下來,想著祁韞澤的話便尋了佛經來抄。
喜鵲打外頭進來,一臉不屑,冷哼道:“這里又沒有外人,你裝模作樣給誰看呢,真不知道夫人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竟然叫你來替大小姐!”
抄佛經最需要心靜,柳霜序自然不去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