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淮景的母妃是梁國大將軍之女。
他自小耳濡目染,學了一身好武藝。
可天不遂人愿,他十三歲那年母親害了急癥身亡。
他也被傳染,生了一場大病,不僅從此體弱多病與太子之位無緣,還被人擠兌來了敵國做質子。
說到這里,他神情有些落寞。
我張了張嘴,想對他說些安慰的話。
黑貓伸了個懶腰,喵喵叫了兩聲,又將我的話噎了回去。
是啊,我不過是個滿腹算計的小人,有什么立場在這里虛情假意地安慰他呢。
好啦,不是你自己要聽的么,怎么聽了還這個臉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眉頭,對上眼身后才反應過來這個動作有些僭越,于是轉過頭自顧自地清了清嗓子,將桌上的東西往我面前推了推。
你也別總自怨自艾,不就是喝多了酒后失態(tài)么,也沒什么大不了......
我沒有喝醉。
聽見我的話,陸淮景有些震驚地轉過頭,眉毛也扭成了一團。
事情的真相在他嘴邊打轉,卻怎么也說不出。
生在皇室,對于手足之爭他應該也不算陌生。
我被退婚,呂玲月成了攝政王妃,誰是既得利益者顯而易見。
所以,你那天是被......
嗯。
我苦澀笑笑,含著淚癟了癟嘴,用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tài)向他訴苦。
她和她娘一樣,心氣高。我知道她會嫉妒我,但沒想到她會這么害我。更沒想到我爹還有呂家會那么絕情。
這些話雖假,也有幾分真心,直到失去意識之前,我都曾抱有一絲幻想,想或許那些只是個夢,至少我爹不會這么冷血。
可現(xiàn)實如此,再怎么不愿相信也沒用。
我于呂家,不過是一個擺在商鋪中的商品,有用便捧著,沒用就丟了。
不止我,呂玲月其實也是。
阿嫻,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伸冤的。
你拿什么幫我啊自己都是個被困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小倒霉蛋呢。
我......
陸淮景的眼神黯淡下來,手指節(jié)被攥地太過用力,甚至有些微微泛白。
我拍拍他的手背,將聲音放得輕柔和緩。
好啦,我其實挺知足的。幸好當時我撲倒的人是你,現(xiàn)在才有這么清閑平和的日子。阿景,你已經幫我很多了,能留在這里,我就很開心了。
對善良的人,以退為進這招總是屢試不爽。
他聽見我的話,眉頭皺的更緊,隨即又想想到什么一樣問我。
你......你剛才叫我什么
阿景啊,怎么了
你怎么能這么叫我
我將眼睛睜得老大,故作無辜地望向他。
不是你先這么叫我的么我有樣學樣。而且我們怎么說也算夫妻,稱呼......
夫妻兩個字似乎有些燙,我剛一說出來,對面的人就噌的一下站起來,你你我我地支支吾吾了幾聲,隨后便同手同腳地落荒而逃。
我覺得他的反應有趣,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上去。
喵——
黑貓的叫聲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拿出紙筆準備給宮里回信,卻想到了之前陸淮景說的事情。
他母妃的死,他的病,還有被送來當質子的事情,種種一切都太過巧合。
又或者,這些真的是巧合么
想到這里,我提筆又寫上了一些東西,將字條折了折,塞進了貓鈴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