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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眾人身后忙前忙后很久,在方知堇和程野的葬禮來回奔波,程野的兄弟們看不過去,過來幫我,我低聲道謝,替他們準備好要用的東西,
直到有人再次推了推我,我扭頭過去,這才看見眾人擔憂的神色,
安念姐,你快去休息吧。
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覺了。
我搖頭笑著說我沒事,可下一秒我整個人就搖搖晃晃,馬上就要跌倒在地,
兄弟們實在是看不過去,連忙過來扶著我,
安念姐,我們知道你很傷心很痛苦,可你也不能這么壓抑自己啊,這樣會把自己逼瘋的。
我還想否認說我沒有,只是最近情緒有些失控而已,可他們卻看著我,強調著,
可你很久沒有哭過了。
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安念姐,可明明你是失去最多的人,程野哥不明不白的走了一年,還要你來收拾他和老婆的爛攤子,你還來安慰我們。
那你呢程野哥走了,你怎么辦呢
嘴角維持的假笑這才松了下來,我被推搡著往房間里,腦海里只閃過一個念頭,
我什么時候沒有再哭過了
興許是程野和我離婚那天,那天和往前也沒什么不同,等我帶著菜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經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我們曾經的情侶杯子,牙刷甚至是衣服都消失了一半,我是不會挽留的人,只好看著他開口,
要走了嗎
他說是就不再回頭,垂下目光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站起身,笑著開口,
我幫你收拾,一會,吃完飯再走吧。
他沒同意也沒反對,我只當默認,幫他打包全部行李的時候,我還不忘囑咐他,
別忘了你的凍瘡,冬天很冷。
晚上我來做飯,做的是他教給我的糖醋排骨,甜甜的醬汁有些黏膩,他掙扎著沖我開口,
念......安念,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我一愣神,笑著搖了搖頭,他不再說話,甚至剛做好的糖醋排骨沒吃一口就已經轉身離開,帶著渾身的疲憊。
門應聲而閉,我顫動著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吃了一口,淚水便已經流下來,
我好想對他說別走,可我懦弱無能,
我好恨,我最終什么都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