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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我的人都知道。
當年,比起鋼琴,我更愛畫畫。
我被名師破格錄取,喜出望外,是沈硯哭著求我不要離開他。
他沒辦法接受異國戀,哪怕領證也會讓他沒有安全感。
我才逼迫自己放棄了另一種可能,安心呆在沈硯身邊。
沈硯杜絕了我一切有關畫畫的可能,我失去了希望,就安心成了個鋼琴老師。
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當初的熱愛。
可在國外去看畫展時,面對充滿感情的色彩,我死寂的心還是會澎湃。
在國外的這段時間,我不停吸收自己欠缺的,努力想要追上周書珩的腳步,也想在藝術圈里有屬于自己的成就。
是周書珩一直陪著我,渡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也是周書珩替我租下畫展,滿墻屬于我的人生作品。
內心被新的事物填滿,我是真的徹底放下了。
我看著周書珩,認真說:我的人生才剛開始,絕不會重蹈覆轍。
我以為我和沈硯不會再有交集。
誰知,在我人生中第一次畫展里,卻遇到了沈硯。
沈硯看起來清瘦了好多,他站定在一副籠中鳥的畫前,久久凝望著那只渴望自由的鳥,一轉頭,對上我的目光。
沈硯滿臉驚喜:佑安,我就知道這個畫家是你!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沈硯走到我面前,和我說: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過去種種,是我對不起你!
我從前以為,再見沈硯,心跳還會浮起波瀾。
可真當我再見他,才知道,除去故人那一層身份,我居然真的可以做到心無漣漪。
我已經不在意他了。
都過去了。
我淡然的給他留下這句話就轉身要走,卻被沈硯喊住。
幼安!
沈硯擋在我面前: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談,早在我們感情破裂的那刻起,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我拒絕,可沈硯卻近乎偏執(zhí)的攔住我,拽著我的手腕。
佑安,不要走!我們還沒離婚,你還是我老婆,你不能走。
沈硯的動靜太大,旁邊的人全部看了過來。
我重新處于風暴中心,看向沈硯的時候,只剩下厭煩。
用力掙扎著,想要甩開沈硯的手,他卻死死抓住。
幼安,我知道錯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那個林樂一已經被我趕走了,不會再有人橫在我們中間。
沈硯眼眶驀地紅了:孩子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怕你難過,所以才瞞著,我沒有不愛你,我就是太愛你了。
沈硯偏執(zhí)認定,我還是那個愛他的程幼安,可是他忘了,很多東西一旦發(fā)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向沈硯,用力要掰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沈硯,我們回不去了,我不愛你了。
所以不管你在我面前怎么樣,我都不會在愛你了。
沈硯仿若不聞,死死抓著我不放開。
我冷嘲一聲:你看,就連拽著我,知道我會疼,你還是要拽著一樣,你真的愛我嗎
還是,你最愛的是你自己營造出來的那個癡情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