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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才知道,婚禮前夜,裴瑾之在客廳坐了一整晚。
直到天邊出現晨光,外面的鳥啼聲響起,他走到我房門前輕輕敲響了門板。
「綰綰,該起床了,今天我們結婚。」
我同樣毫無睡意地打開房門,仰頭看他,然后輕輕抱著他。
陽光升起,透過拉開的窗簾灑在我們身上。
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樣子。
如果不是裴宴之突然出現在化妝間的話。
我皺著眉看臉上全是傷的裴宴之。
他的腿似乎也出了問題,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見我看他,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自嘲地解釋:「我哥把我關起來了,我沒辦法跳樓出來的,他就是個瘋子。」
我反駁:「他不是瘋子。」
你才是,在別人結婚的時候狼狽地攪局。
裴宴之的身體僵住了,他的眼睛紅了,咬著牙問我:「你喜歡上他了」
不等我回答,他又急急說:「不可能的,你喜歡的是我。」
「我不喜歡你了。」
我理了理婚紗裙擺站起來,認真地看著裴宴之愣住的眼睛重復了一遍:「裴宴之,我不喜歡你了。」
裴宴之倉皇地移開視線,聲音中帶著些許哽咽:「不,你喜歡我,你喜歡了我很久很久。」
我嘆了一口氣:「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隨意耍我的人嗎一個明明心里有人還跟我談戀愛,一個臨到結婚前才鬧著要出家不結婚的人
「裴宴之,我是傻了點,但還不至于賤到底。」
裴宴之搖著頭,想說什么,我繼續打斷他:「你喜歡的人是宋箏雪,不是我。
「也許,你今天的不甘心只是因為你不想看見你哥娶我,你覺得你又比不上你哥了。」
我扯著嘴唇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就像三年前,你哥說要么他來跟我結婚,然后,你就急匆匆來跟我告白。」
裴爺爺前幾天曾和我說,三年前在書房里,裴瑾之和他說他喜歡我,如果可以他想在我愿意的情況下和我結婚。
結果,沒想到隔天,裴宴之就向他們宣布我和他在一起了。
那之后,裴瑾之出國拓展海外市場,再沒聯系過我一次。
直到我被拒婚的照片從國內傳到國外。
他才匆匆回國。
裴宴之臉上的血色完全消失了,他的臉色一寸寸灰敗下去,躲開視線不敢看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點點頭:「行,那你解釋你當時明明和宋箏雪就差一步在一起,為什么突然來跟我告白。」
他張著嘴說不出來。
我真是看都懶得再看他,眼睛撇到包里露出的一個紅包。
我抽出來朝他走過去,把紅包塞進他的衣兜里,然后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阿彌陀佛。」
真是我佛慈悲,在和裴宴之談婚論嫁的時候,他突然升起逆反心理,鬧著要出家拒婚。
佛祖真是不渡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