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神交織著，不知有多纏綿，直到沐清瑤忍不住咳嗽出聲，兩人才向她看來。
顧云起的眉頭微微擰了擰：“芊芊是朕的心上人，朕自然應(yīng)當(dāng)先救她?！?/p>
他以為她會落寞，會傷心，卻沒想到她只是理了理自己狼狽的發(fā)髻，然后站起來盈盈一笑。
“我明白的，皇兄?！?/p>
“這樣很好，往后余生，皇嫂都應(yīng)該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沒有那么重要了，那么過幾天她的死訊傳來，他也就不會傷心了。
看著她這幅平靜淡然的模樣，顧云起心頭莫名狠狠一顫，他還想說些什么，可她已經(jīng)踉蹌著離開，頭也不回。
從湖里被救上來以后，沐清瑤便受了寒，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冰水泡過似的，怎么都暖不起來。
厚厚的被子蓋了好幾床，她縮在里面也忍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大概是這副身體快要消失了，所以才會如此經(jīng)不起折騰吧。
回想當(dāng)初在戰(zhàn)場上，她即便身中數(shù)刀，也能咬著牙恢復(fù)回來。
如今不過落了一場水，就這樣難受。
夜里，她好不容易才睡下，卻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
顧云起怒氣沖沖的踢開她的殿門，二話不說便拉著她往柳芊芊的殿里走。
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詢問緣由反倒被他冷著眼看了一眼。
“你還有臉問？”
“芊芊至今高燒未醒，醒來只說了一句話，讓朕不要責(zé)怪你，說你不是故意把她推下水的。”
“如此這般，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沐清瑤扯了扯唇，她想解釋，卻又放棄了。
因?yàn)樗?，她說的話，顧云起根本就不會相信。
她只是無力的抬頭看著他，“所以，皇兄這么晚拉我起來，是想要干什么？”
顧云起微微怔了怔，他以為她會否認(rèn)，會吵鬧，卻沒想到她反應(yīng)會如此平淡。
“道歉，朕要你去給芊芊道歉。”
如今她已經(jīng)只剩下兩天的時間，早就筋疲力竭，更不想把自己最后的時間，都浪費(fèi)在柳芊芊的身上。
于是，她強(qiáng)忍著委屈，走到柳芊芊的面前，朝她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柳小姐?！?/p>
完畢，她扭頭看向顧云起。
“皇兄，這樣可以了嗎？”
顧云起的眸中暗芒閃爍，他看了她許久，心頭不知為何很不是滋味。
分明是自己讓她來道歉的，可看到她發(fā)紅的眼眶，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讓他快要窒息。
他正要開口安慰她幾句，柳芊芊強(qiáng)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清瑤妹妹，你別這樣，我受不起?！?/p>
說完，她的眼中莫名有了淚意。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清瑤妹妹了，盡管我百般向你示好，你還是容不下我。”
“可是，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皇嫂，你再不喜歡我，也不能對我下這樣的毒手啊……”
她說得可憐至極，一副自己受盡了委屈的模樣，讓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會覺得沐清瑤是個無理取鬧，心腸惡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