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如看看丈夫,謹慎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你也說了,輩份什么的,都是咱們老一輩論的,他們年輕人就不論那些了,那自然也是可以結婚的了。”
“就是不知道幼漁愿意不愿意......”
女人還是心細些,剛才兒子和幼漁在診室里的情形,她也看見了,幼漁對兒子的態度,有些冷淡。兒子對幼漁,看著倒是挺關切的。
“不愿意的話,怎么孩子都有了?”司徒盛年的邏輯聽起來沒問題,但周婉如不大贊同。
她沉吟著,若有所思地說道:“不愿意,當然也可以有孩子。”
不然,兩人的戀情為什么一直沒公開?
前段時間,司徒寒甚至還和那個江璟玥鬧出了緋聞,說要結婚什么的。
周婉如這話一出口,司徒盛年更加憤慨:“你是說,司徒寒強迫人家......”
周婉如打了丈夫胳膊一下:“你別亂說,我也只是分析一種可能,不過我覺得咱兒子應該,也不至于干出那種事。”
司徒盛年當即說道:“好了,你也別猜了,待會兒他倆出來了,我當面問一問。如果是你情我愿,那就讓他們馬上結婚,這是我們司徒家應負的責任,如果不是你情我愿,是司徒寒強迫人家幼漁的,那我立馬摁著他的頭去警局自首!”
周婉如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突然很害怕。
她希望丈夫只是氣話,但她知道不是。
別的父母對孩子,大多是愿意保護和提供幫助的,但也有一些父母對自己孩子特別嚴格,會大義滅親的那種。
司徒盛年就是后者。
他對司徒寒的期望很高,要求也很嚴格,對于他人品方面的要求則更加嚴苛。
司徒寒小時候就因為未經父親允許,拿了父親包里的現金去買了玩具槍,回來還撒謊說槍是同學送的,然后被關了一個禮拜禁閉,每天吃饅頭咸菜和稀飯,就跟坐牢一樣的待遇。
司徒盛年的理論很簡單,小時候偷父母的,長大了偷別人的,再厲害點了,就偷國家的偷社會的,小錯不懲戒,必犯大錯。
所以周婉如明白,只要丈夫說了這話,那就一定會言出必行。
如果兒子真的是在幼漁不情愿的情況下,與人家發生了關系,司徒盛年一定會親手把他送進監獄,不會給他花錢請律師減刑,是多少年就判多少年,絕不心慈手軟。
想到這,周婉如仿佛已經看到兒子身穿囚服的樣子......
然后她猛然回神,告訴自己,不不,兒子不會犯罪的,就算兩人發生關系,也可能是喝醉后沖動了,年輕人,難免會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
只是這些安慰對她來說,更像是掩耳盜鈴。
一想到兒子看幼漁的眼神,那關懷之中帶著慚愧,慚愧中又有些小心翼翼,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其實不太信自己兒子......
因為她早就看出來,兒子是那種把所有情感情緒都悶在心里的人,兒子只是表面看起來斯文,其實內心住著一匹野獸。
想到這,周婉如的眼前又出現了兒子司徒寒站在鐵窗后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