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早晨八點。
空氣沉悶得仿佛凝固了一般，陽光透過樹葉灑落，打在凝華的臉上，可她的心卻冷得發緊。
程雅的話音剛落，全場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導演的臉色僵了僵，目光復雜地看向她，場務們則是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仿佛早就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
她們都知道，程雅根本不是在討論“演技”。
她只是在找借口，讓凝華更難堪一點。
“你的意思是……”導演斟酌著措辭，語氣小心翼翼。
“意思很簡單啊?！?/p>
程雅笑了笑，聲音嬌媚得恰到好處，可眼神里卻透著一絲惡意的興奮。
“一個卑微的宮女，被主子扇了一巴掌，怎么可能還站著？
她應該立刻跪下，甚至磕頭求饒才合理吧？”
她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保溫杯，側頭看向導演：“導演，您覺得呢？”
導演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為難。
程雅能改劇本、能改戲份，甚至能換演員，所有人都清楚，她是投資方最寵愛的小公主，沒人能管得了她。
就連導演也不能。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露出一個無奈的笑，輕聲道：“你的意見……的確很有道理?！?/p>
——這就是默認了。
場務立刻點頭：“那就按程姐的意思調整吧?！?/p>
凝華的心臟猛地收緊。
她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牙關緊咬，努力讓自己的臉色保持平靜。
可她的心，卻一點點涼了下來。
她本來就只是個小配角，哪怕她再怎么努力演好每一場戲，哪怕導演曾經夸過她，可一旦遇上程雅，她的努力就一文不值。
她可以反抗。
她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大不了不演了。
可她不能。
她不愿意惹麻煩。
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