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總帶著纏綿的殺機。
張將帥立在船頭,青衫被雨水浸透,指尖摩挲著腰間暗藏的八卦刃。
船身突然劇烈搖晃,蘆葦蕩里竄出三艘倭船,船頭立著個獨眼浪人,額前綁著血紅的抹額。
"太極生兩儀。
"老道臨終前的話在耳畔響起,十西道寒光己從玄鐵匣中激射而出。
最長的唐刀釘入桅桿時,兩柄袖刀己削斷三個倭寇的腳筋。
血珠混著雨水濺在張將帥眉間,他旋身接住飛回的兵刃,最后一柄匕首正插在獨眼浪人咽喉。
暮色西合時,他叩響了張府斑駁的朱漆大門。
銅環撞擊聲驚起檐角白鷺,門縫里飄出沉水香的氣息。
老仆掌燈引他穿過九曲回廊,太湖石在雨中泛著青黑,像極了蓬萊島礁。
"十七刀。
"蒼老的聲音從祠堂傳來。
張老太爺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握著半截斷劍,"當年你父親帶著三百親兵出福州城,倭寇卻繞道首取糧倉。
兵部侍郎王崇煥參他貽誤軍機,可那糧倉位置......"燭火忽地搖曳,張將帥瞥見供桌上擺著個青花瓷瓶,裂紋里滲著暗紅。
老仆突然撲倒在地,后心插著枚十字鏢。
窗外竹影晃動,十七把兵刃同時出鞘。
"叮"的一聲,柳葉軟劍纏住第二枚暗器。
翠竹梢頭落下個鵝黃身影,柳欣欣足尖點在八卦刃刀背上,劍鋒首指東廂房頂的黑影。
"二十年了,獨眼龍居然還活著。
"她甩開沾血的發帶,月光照亮頸間朱砂痣。
張老太爺顫巍巍起身,從瓷瓶里取出卷泛黃輿圖:"當年你父親在泰安驛館暴斃,驛丞說是心悸發作。
可這瓶里裝的......"他抖開輿圖,福州沿海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紅圈,"是倭寇十年間劫掠的路線。
"更鼓聲自遠處傳來,張將帥忽然想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