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關處傳來指紋鎖開啟的電子音時，林若柔正對著穿衣鏡調整假睫毛弧度。
鏡面里映出個穿酒紅色吊帶裙的姑娘，眼尾有顆小痣，和她十九歲初見陸沉風時點的淚痣一模一樣。
若柔姐
裹著男士西裝的女孩從陸沉風臂彎里探出頭，脖頸紅痕刺得林若柔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突然想起從前，自己穿著沈燼霜同款白裙出現在陸沉風公寓時，鏡子里也是這般重疊的人影。
水晶吊燈在陸沉風側臉投下陰翳：
便利店在兩條街外。
他指尖夾著黑色包裝袋，金屬箔紙反光晃過林若柔新墊的鼻梁，要超薄螺紋款。
林若柔指甲掐進掌心滲出血珠，這分明是當年她塞進沈燼霜包里的款式。
那天股東大會結束，她在茶水間親眼看著陸沉風從沈燼霜手袋里翻出這盒東西。
此刻主臥傳來花灑聲，混著女孩哼唱，每個轉音都像在剜她心口肉。
陸沉風你他媽...
玻璃花瓶砸在墻上的脆響驚動了走廊感應燈。
林若柔盯著滿地碎渣里自己的倒影，不禁笑出聲。
主臥門縫里伸出一截藕似的小臂：
若柔姐怎么還在這兒
女孩指尖勾著撕破的黑絲襪，
陸總說您要是閑著，不如去地下室擦擦燼霜姐的遺照。
巴掌聲炸響在走廊。
林若柔看著自己新做的美甲在對方臉上劃出血痕，突然聽見皮肉撞擊聲。
陸沉風掐著她脖子撞上防盜門，密碼鎖報錯的電子音和此刻女孩的啜泣聲完美重合。
學得不錯。
陸沉風摩挲著女孩紅腫的臉頰，目光卻穿過林若柔望向玄關處的全家福。
那是他找人P的合影，照片里沈燼霜穿著林若柔婚禮當天的魚尾婚紗。
整夜，林若柔蜷在主臥門外數著撞擊聲。
當第七十三下悶響傳來時，她突然想起被活剖取半截肝那夜。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來，她望著地毯上揉成團的驗孕棒包裝袋，突然笑出聲。
原來，沈燼霜受的苦是這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