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的手掌按在觀察窗上,防彈玻璃被體溫燙出霧圈。
培養(yǎng)艙里的羊水咕嘟冒泡,青銅色的細絲像蜘蛛網般在水里生長。
李云澤的白大褂蹭到了電腦冷卻液,藍黑墨水在衣角暈染開,他摘下眼鏡呵了口氣:"胎心太快了,這不對勁。
""陳巖說過這玩意兒像樹根......"沈煉話沒說完,玻璃突然震得他手心發(fā)麻。
水里的胚胎蜷縮著翻了個身,臍帶像蛇似的纏住輸液管,金屬支架開始生銹。
老教授抓起對講機喊:"切斷3號艙電源!
"控制臺的綠燈全跳成紅色,警報聲里混著奇怪的鐘鳴。
沈煉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臉突然扭曲,右臂的青銅色順著血管爬上脖子。
胚胎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是渾濁的青銅色。
它的手指拍打玻璃,每下都敲在沈煉心跳的節(jié)拍上。
李云澤的考古錘砸在應急開關上,碎塑料渣濺到沈煉臉上:"快出去!
"通風口噴出白霧,沈煉的靴子在地面打滑。
陳巖撞開門沖進來,機械脊柱閃著藍光,他手里舉著滅火器:"讓開!
"干粉噴在培養(yǎng)艙上結成硬殼,里面?zhèn)鱽碇讣鬃系拇汤猜暋?/p>
"它在長牙。
"沈煉摸著自己發(fā)燙的右臂,青銅紋路己經爬到鎖骨。
陳巖的機械手抓住他手腕,液壓關節(jié)吱呀作響:"去醫(yī)院沒用,這東西和你是同源的。
"地下傳來悶響,整層樓都在晃。
李云澤的老花鏡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時差點被傾倒的文件柜砸中。
陳巖用肩膀頂住柜子,螺絲釘從他脊柱接口崩出來:"這層下面還有東西!
"應急燈忽明忽暗,沈煉踹開通往地下室的鐵門。
鐵銹簌簌落下,霉味里混著消毒水的氣息。
臺階盡頭有微光閃爍,三百個玻璃罐子排列成古怪的陣型,每個罐子里都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