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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許知和孟雪的消息是在一個月后。
吳倩倩的哥哥找上門去。
孑然一身的男人拿著一把大砍刀把大門砸個稀巴爛后,就這樣坐在破皮的沙發上等房子的主人歸來。
孟雪白天洗衣做飯,晚上還要去樓下的餐館兼職做服務員,為了早日還債,她每每都要做到深夜。
許知則是當上了網約車司機。
他們難得同時回家,卻發現大門敞開,一開燈,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面向他們,怒目圓睜。
男人二話不說,鋒利的大刀就往兩人頭上砍去。
兩人倉皇躲開,可男人目標明確,對著許知就是一陣快刀。
許知本就疲乏,眼見砍刀朝自己飛來,他一把抓過四處躲藏的孟雪擋在胸前。
只聽孟雪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刀鋒砍入血肉的瞬間,鮮血噴涌而出,她的身體猛然一顫,隨后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緩緩倒下。
一潭血水蔓延在這小小的兩居室。
孟雪死的很慘烈,到死之前她都以為許知是愛她的。
她的葬禮很簡陋。
但我還是去了,雖然只是站在遠處。
來的人很少,大多只是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玩著手機。
誰能想到,今天這個滿身傷痕,安安靜靜被火化的人在半年前還舉辦了Y市最盛大的婚禮。
火焰燃起的那一刻,我的面前浮現起她牙牙學語的模樣,那個奔入我懷中哭著說怕黑的天真女孩。
我的眼角微微濕潤,輕輕拭去后目光投向遠處面無表情的許知。
他面無表情,甚至嘴角有藏不住的淺笑。
他在慶幸,慶幸自己一次性解決掉生活中的兩個難題。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孟雪偷藏起來的奢侈品拿去二手賣掉,換取生活的一絲喘息。
沒了虛弱的妻子當拖油瓶,再解決了之前欠的情債,他的生活又變得輕松自在。
或許某天還可以憑借著他的臉繼續釣到一個無腦富家女。
做個局,讓許知去陪孟雪吧。我扭頭對助理說道。
許知這樣的人,活著還會去禍害別的家庭,不如下去陪孟雪。
起碼孟雪會得到她心心念念的愛。
我沒有參加全程,心情復雜的回到車上。
今天之后,我會將這一年發生的所有當作大夢一場,就當那個叫孟雪的女孩在一年前早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