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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逐漸轉涼。
他如今下朝,總要繞道西市,帶回來的不是新蒸的糖蒸酥酪,就是樊樓剛出鍋的醬香鵝腿。
自從戳破身份后,我們的感情一日千里,似乎一切都像著美滿安逸的日子發展。
杜鈺也經常來串門,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咳嗽也越來越頻繁。
我數著廊下新掛的鎏金銅鈴,聽它們與杜鈺腰間酒葫蘆相撞出清響。
杜鈺踩著滿地銀杏葉闖進來時,正撞見謝祁將我裹進狐裘里系帶子。
他故意將酒壺往石桌上一撂:你們現在感情倒好,倒顯得我很多余。
喉間癢意突然翻涌,我借著倒茶背過身,帕子掩住唇齒間血沫。
青瓷盞里映出杜鈺驟然凝住的笑。
他支開謝祁,遞給我一張泛黃的名帖。
聽說有位云游的神醫,三日后到長安。
我已經替你聯系好了,什么時候去看病
我有些訝異,沒想到他竟然會為我做這些。
思來想去,我將名帖推了回去。
煩請杜大人,將大夫引去清水巷七號。
找穿杏子襦裙的瘸腿啞女,她左耳后有朱砂痣。
杜鈺愣住了,為什么要給別人看病,自己的病不看嗎
風卷起我的袖口,我笑了笑。
多謝大人美意,我的身體我自清楚,不過是舊疾而已,吃藥就好了。
清水巷住著的,是我唯一的姐姐,我更想治好她。
我笑著往他盞里添熱茶。
秋風起,杜鈺跟著嘆氣。
你比我知道的,還要有情有義。
第一次聽別人如此夸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我去書房,叫謝祁出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