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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姜斐之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從始至終都微笑著看著我,但每一次下手都無比的干脆果斷。
他抓著我的手,不斷將那劍插入自己的身體再拔出,一次又一次,仿佛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夠了!
我厲聲呵斥,姜斐之的動作赫然一頓,兵器落地,發出錚錚的悲鳴聲。
可即使腹腔重傷,皮肉破損,姜斐之也從未將眼睛從我面上移開半分。
他從始至終,都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這個人牢牢看進心中,再不忘記。
雨薇,你看......
你還是....對我心軟了。
直到姜斐之徹底疼暈了過去,那雙死死抓住我袖口的手也不曾松開。
......
殿下,承恩來報,太子一黨余孽已經盡數被滅,太子本人亦被生擒......
知道了,下去吧。
姜斐之淡然飲下一整晚苦藥,連眉毛都沒動半分,只是不耐的揮推了手下,轉頭向我笑起來。
我脊背發寒,看著不過昏迷了幾個小時,就連麻沸散都沒使用便直接縫針治療的姜斐之,只覺得滿心的無力。
若說那具身體死前,系統要我撥亂返正,倒還有幾分可能。
可如今我換了模樣,當年埋下的棋子暗線全數作廢不說,就連姜斐之也仿佛開了掛一般地積攢了更多財富和權勢。
這叫我怎么完成任務
可偏生這任務是主系統發布的,就連我的系統也沒法子幫我。
我磨著后槽牙,氣得眼睛通紅。
這根本便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系統縮著頭裝死,我看著眼前裹滿了紗布的男人,恨得拿剪子劃破了被送到眼前的嫁衣。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著和我再成一次親!
我和他怎么說也算是少年夫妻,相處多年,可如今我甚至全然摸不透他做事的章法了!
可我如今的反抗沒有任何用處。
他如今是真正意義上的權傾天下,我就算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也沒法子,毀掉一件便會有十件送來,就算我是永動機也無法毀掉全天下的紅綢
更何況,姜斐之如今手上攥著無數條人命,就連被我放走的小桃也被揪了回來,我亦不敢做的太過分觸怒了他。
被披上蓋頭的那一刻,我眸光沉沉,努力捏緊了藏在袖口的匕首。
現如今的情勢,先殺了他才最保險。
這是我和系統一同商議過后得出的最穩妥的法子了。
心慌的太厲害,我莫名覺得有些無端的恐懼和憋悶,某些掩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仿佛要破土而出,可那冰冷的提示音就在我耳畔一遍遍重復著,重復著叫我安心,叫我動手。
一拜天地——!
有人進了攝政王府大喊:
殿下!平王殿下班師回朝,如今正朝著王府而來!
姜斐之沒動,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
二拜高堂——!
殺啊,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兵戈相交,錚鳴異響。
夫妻對拜——!
......
噗嗤——
匕首入肉的聲音在這一刻分明是格外微小不過,可我卻沒由來的覺得那聲音仿若一聲炸雷,叫我的心臟都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