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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家里沒人,我忽然想起今天是矯瑩蘇醒的日子。
這也方便了我的行動,至少沒人再管我了。
來到醫院,我摘掉墨鏡,看見了一張年輕女人的臉。
她看起來學識很淵博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數學老師。
放松些,這是一場友好的交流。
她的聲音出奇地輕柔,我意識到這是半個月以來,我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在聊天的過程中,這種善意越來越多,讓我慢慢卸下了防備。
最后,她帶我來到她的實驗室,向我介紹了一種芯片。
這是時光重流芯片,只要你植入這個芯片,意識便可以脫離,它可以帶你離開這個世界。
我沒能明白她的意思:離開世界,是指我消失了嗎
她笑著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適合你生存,不如換個身份,脫胎換骨,你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而是你自己。
說實話,我有些心動。
可緊隨而來的是恐懼。
新的世界,對我來說不亞于一個宇宙黑洞,那是未知的領域,對于我這種溫室養的花朵,會有一席之地嗎
若是重來一次,還是這樣的結局呢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聲,她摸了下我的頭。
嘗試永遠是最值得去做的冒險,我希望你能為自己活一次。
我垂著頭,內心復雜。
回到家,推開門我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
這些天來的警覺已經到了頂峰,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轉身,企圖逃離。
可惜被早有準備的許賀三兩步過來擒住,然后甩了回去。
磕在桌角,我臉上疼得扭曲一瞬。
瑩瑩失明了。
媽媽痛苦地流著眼淚,好像那真是她的女兒。
我沉默著,她卻忽然沖過來打我、罵我。
都怪你!為什么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無數遍。
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我仍會感到劇痛。
在我的記憶中,媽媽一直是個溫柔的女人。
不論我如何惹禍,她總會摸著我的頭說沒事。
只因為小時候有個和尚說我是個短命之人,她便去寺廟苦修一年,只為給我求一個平安符。
她會日日不辭辛苦地為我熬煮補品,我吃得厭煩了,便將剛出鍋的燕窩倒進馬桶。
她看見了,也只是默默地去熬下一碗,直到我喝下為止。
這些只因為我是她的女兒,她可以無條件地縱容我、疼愛我。
我拉著她的手,顫聲道:媽媽,我才是你的女兒......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忽然怔了一瞬,我以為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卻沒想到下一秒,她用全力推了我一把。
你才不是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怎會像你這樣跋扈,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一定是誰將你們換了身份!
后退的瞬間,頭撞在了柜門。
余光中,許賀的腿似乎動了一下,但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瑩瑩還在醫院躺著,你卻又出去鬼混,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似是還不解恨,爸爸又踹了我一腳。
我想說我去看病了,我沒有去玩。
可剩下的言語,都在拳打腳踢里咬碎咽進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