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未出兩日,京城大街小巷、販夫走卒全都在議論一件事——
東廠廠公宋星輝之死。
師傅生前救濟過的百姓,全都在家門前燒元寶、撒紙錢。甚至造成一時間,京城喪葬祭祀用品短缺。
連最瞧不起閹人的書生,他們自發集結在府衙門口,想討要個說法。
大內一日派三趟人馬來瞧沈知言醒了沒,看來我們的皇帝陛下被輿論的力量搞的心煩意亂。
終于有天清晨,我推開沈知言的房門,榻上空蕩蕩的。
到日落西山,他蒼白著臉被人用小轎從側門抬了回來。
伴君如伴虎,估摸著這一日他不好熬。
他看見我坐在銅鏡前梳妝,整理好笑容與衣冠徐徐向我走來。
他想與我畫眉挽發,像從前一樣。
我微微避開了,冷淡地開口:「沈指揮使金尊玉貴,怎能勞煩您。」
「夫人......」
我皺眉,多惡心人的稱呼。
他見我不應,又嘆息地喚我:「錦微,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苦心。」
「苦心什么」我追問「苦心保住你的烏紗帽嗎」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有些事情超乎常人能理解的。你只需知道,我一切都是在為了我們的將來打算。」
他揉了揉眉心又說:「圣上今日叫我去殿前,給我三日時限破了那日刺殺的案件。你可別再給我添亂了。」
他話里有話,我聽的明白。
他知道京中關于師傅之死的討論,完全是我引導的。
他叫我別添亂,意味著解決我的麻煩只需一點小手段。
沈知言拿來木梳,將我的丫髻合攏,梳成婦人才挽的單環髻。欺身伏于我的肩頭,同我說:「你既已嫁給我,夫婦本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小師妹,莫要弄錯親疏遠近。」
師傅說過,古代女子把丈夫看的比天重,是古來教化女子向來如此。
我們熟悉的很多哲言,實際就是控制女人的工具。
我淡掃蛾眉,拭目以待。想瞧他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