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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回城里沒幾個月，傳來火鍋店倒閉的消息。
他合伙的朋友迷上dubo，帶著店里的資金，不知所蹤。
一個月的食材錢，服務員的工資，都沒結。
他那群酒肉朋友真遇到事，全消失了。
大伯只能向奶奶求助。
奶奶找親戚鄰居，一家一家借，好不容易把錢湊齊。
中考前，奶奶對我爸說：
「二娃，媽給你找了個采石場，你初中畢業就去上班。」
我爸在看書，頭都沒抬：
「我不會去的，我要讀高中。」
奶奶癟癟嘴角，擠出幾滴眼淚。
「家里現在欠著債，你弟還在上學，讓我一個人怎么辦......」
「采石場工資高，你去干半年，就能把你哥欠的錢還上。」
我爸抬頭看向正在賣慘的奶奶，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大哥借的錢讓他自己還，別找我。」
奶奶不死心，搬出過世的爺爺，呼天搶地：
「老許，你睜眼看看呀，自從你走了，二娃越來越不聽我的話，日子快過不下去了......我不如跟著你死了算了......」
爸爸眼底有細微的情緒流動。
糟了，他不會又被奶奶賣慘拿捏了吧。
上一世，他聽從奶奶的安排，去采石場工作。
每天抬上千斤石頭，脊椎手上。
一輩子直不起腰。
爸爸把所有掙的錢上交，身上連買個饅頭的錢都沒有，中午只能餓著肚子。
年紀輕輕，得了胃病。
奶奶用我爸掙的錢幫大伯還清欠款，還幫他東山再起，批發小商品賣。
大伯的生意才漸漸做起來，開了大超市。
「媽，你小聲點哭，打擾我看書了。」
我爸皺皺眉，把凳子搬到離奶奶幾米遠的地方，坐下繼續看書。
我沒忍住笑出聲。
以前那個任人搓扁揉圓的悶罐子，終于變成敢露出獠牙的小狼。
奶奶氣得牙癢癢，看著爸爸日漸高大的身形，又不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