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位先生家里的鑰匙,我方才離開的時候忘了還回去,現在要物歸原主。”這話是事實,此刻說出來就顯得十分曖昧,雖然她其實是被趕出來的……
若說委屈,誰又不委屈呢?
司徒遙被那個少年趕出來,平白遭遇了一番驚心動魄,到現在還要被他故意戲弄。
吊帶女震驚地看著她手里的鑰匙,而后轉頭看向車里的南宮墨,見這個容貌不凡的男人眼神幽暗地盯著那枚鑰匙,并沒有反駁之后,踩著高跟鞋走了。
南宮墨沒有接鑰匙,仍然默默地盯著司徒遙看,方才的一時意氣過后,司徒遙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司徒遙咳嗽了一聲,沒話找話。
“這個鑰匙,我忘記還給你弟弟了,”司徒遙將鑰匙向前遞了遞,“我想你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回去了。
“你準備食言嗎?”
司徒遙:“……什么?”
“回帝都為什么不告訴我?”南宮墨不接那鑰匙,“還偷偷跑回來?”
司徒遙微微瞪大眼睛。
她偷偷跑?
她明明是去了四合院兒了,是被趕回來的呀!
難道……
南宮墨不知道?
手里的鑰匙忽然變得有些燙手,司徒遙絲毫沒有發現什么疑點,滿心里都剩下了慌亂,那她剛才耍這小性子似的特地拿這鑰匙出來,還刻意當做武器來炫耀,戳彼此的心,又是在做什么?
司徒遙大囧,“那……那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南宮墨淡淡開口,只有三個字,“李秘書。”
司徒遙默然,微窘,她是脫離了大部隊行動的,都忘記了,李秘書隨劇組回來之后能把她的行蹤告知南宮墨。
南宮墨的眼神深沉而靜默,片刻后竟伸出手來接鑰匙,“我說過,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不愿意再呆在那里,那——”
“等一下!”
司徒遙條件反射地抱著鑰匙后退了一步。
南宮墨手落空,微微挑眉看著司徒遙,像是在等著她給一個解釋。
司徒遙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又下意識地拒絕把鑰匙還給南宮墨,表情登時更加窘迫了。
“咳,那個……我……”司徒遙有些用力地攥了攥鑰匙,凹凸不平的金屬硌得掌心有些疼,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有些微的發抖,卻又慢慢地抬了起來,動作更慢地把那鑰匙遞向南宮墨。
像是終于打定了主意要還給他,只是表情仍然充滿了糾結。
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做的樣子。
南宮墨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這口氣原本大概是郁結于肺腑的,如今終于吐出,緊繃的心也跟著松了一些。人有七情,喜、怒、憂、懼、愛、憎、欲,一些自控能力強大的人往往會將這些都掩飾得很好,不輕易表露,因為暴露得越多就意味著越危險,南宮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如此……幼稚。
他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