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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人人皆知我夫君寧王恨極了姜家,尤其是姜家大小姐姜婉婉。
不僅因為姜家害死了他養母,更因為姜婉婉曾對流落在外的他百般羞辱。
雪中罰跪、言語辱罵...甚至逼他與狗奪食。
因此重回皇室后,他用盡了一切手段報復姜家。
一封奏折廢去姜父官職,又毀了姜婉婉的婚事。
我也以為夫君恨極了姜婉婉,
直到那天的宴席,鼻尖嗅到咸腥的氣味。
我親手推開了后院的門,
看見姜婉婉的鴛鴦肚兜,正掛在魏元文腰間。
......
鼻尖嗅到咸腥的氣味。
盡管早有預感,但當真正看到這一幕。
我還是沒能忍住掉了眼淚。
耳邊傳來幾聲驚呼,喚醒了正在顛鸞倒鳳的兩人。
姜婉婉抬眸看見這么多人,瞬間臉色蒼白。
魏元文下意識為她披上衣衫,將她護在懷中。
他說:我與婉婉已有夫妻之實。
被褥上鋪著白布,上面點點血跡鮮紅。
刺得我眼眶一酸。
而魏元文口中的婉婉,正羞澀躲在他身后。
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殿下,別說了...
見我臉色不佳,魏元文上前一步。
聲音軟了幾分:阿蕪,我知道你恨姜家。
如今姜家大小姐婚前失貞,婉婉以及整個姜家的名聲都毀了。
若你還不能解恨,我這就讓人把帶血的白布掛在姜府大門。
姜婉婉一襲素衣,跪在地上盡顯楚楚可憐。
她朝我磕了幾個響頭,帶著哭腔。
妾身有罪,不敢奢求原諒。
只求溫小姐給姜家未嫁女一條活路。
對姜婉婉這樣的世族貴女來說,婚前失貞無疑是巨大的羞辱。
若是再將貞潔帕高懸姜府大門,姜氏一族所有姑娘都只能絞了頭發上山當尼姑了。
她哭得那樣可憐,著實讓人于心不忍。
只是當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禾娘慘死的模樣。
禾娘,我的養母。
亦是魏元文的養母。
十四年前,五王叛亂,攻入京中。
整個京都陷入混亂,年僅六歲的我在戰亂中被人販子偷走。
因為長相不錯,我被賣到戲院。
又因為突發高熱,戲院老板嫌晦氣打算把我賣去妓院,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玩樂。
是禾娘不忍,花二兩銀子將我贖回家。
至于魏元文,他是禾娘在雪地里撿到的孩子。
并取名阿兆。
禾娘沒有親生孩子,便把我與阿兆當成親生的一般養育。
五年前。
禾娘死在姜府。
姜府給的理由是禾娘身為繡娘手腳不干凈,被姜老爺發現后畏罪自盡。
可我悄悄去過亂葬崗尋了禾娘的尸首,
衣衫不整,滿臉鮮血,這分明是被人虐待至死的。
我喉間苦澀,啞聲詢問道:殿下曾發誓,要為禾娘報仇。
難道殿下忘了嗎
提及禾娘,魏元文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他低聲道:阿蕪,婉婉是無辜的。
更何況我已經懲罰了姜家。
他抬手想拂去我眼角的落淚,我卻偏頭躲開。
強忍著心口的酸澀與刺痛,沉靜發問。